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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她倒是挺好奇鳳輕寒這個人的。據說他人長得好,武功也高,年紀輕輕就已有大將風范,十分沉得住氣,見過他的長輩沒有一個不夸的,就連他們蘭家的老爺子也曾說過鳳家這個大兒子將來前途不可限量。 蘭老爺子這番贊揚,蘭璃在那之前只聽過一次,是贊揚她表哥司城熠的。 不過她關心的可不是什么前途不前途的,她就是關心,這鳳輕寒到底長啥樣。人家說他才貌雙全,她覺得自己很有必要瞻仰瞻仰。嗯……這論容貌嘛,那個毒梅花還是數一數二的,不曉得鳳輕寒同他比起來如何? 想到這兒不禁又再多了幾分好奇。 “是蘭璃姑娘么?” 抬起頭,一張小二臉出現在眼前。 蘭璃頷首,心里卻有些納悶。然后便見對方遞了張紙條過來,說道:“剛才有個小哥讓我交給你的。” 蘭璃接過來展開一看,上面只簡明扼要地寫了六個字:“后院,地字一號。” 朝陽樓并非只是一間酒樓,其實它還是錦州城內一家頗上檔次的客棧,而要住店的客人,便是被安置在后院的這些客房里。 字條上所寫的地字一號,就是朝陽樓的上房之一。 蘭璃覺得這張字條很有意思,其實她有些好奇是誰想同她見面,卻又不肯直接走到她面前反而要這樣故弄玄虛,或者說,傳遞這個消息的人是想讓她去那個房間看什么? 不管如何,這地字一號房,是肯定要去探探的。 按照小二的指引,蘭璃徑自下樓來到了酒樓后院,院子的西北角種著一棵刺槐樹,白色的花串垂在枝葉間,隨著緩緩清風散發著縈縈繞繞的恬淡香氣。 蘭璃立刻想到,那個甜而不膩的槐花馬蹄糕肯定取材于此。 而就在這棵樹旁邊的走廊上,一扇紅木雙開門正對著這番好景致,里面的人若開門便能瞧見花葉繁茂近在眼前。 這間房,便是地字一號。 蘭璃低頭整了整衣衫,這才舉步走上了廊道,來到那扇門前,不輕不重地叩了三下。 很快有人來開了門。 “……莫問?!”蘭璃看著站在門檻里的黃衣少年,饒是她早就做好了各種準備,眼睛也是沒忍住瞪圓了。 這黃衣少年看上去約摸只有十五六歲,但蘭璃卻知道,其實他已經十九了,只是因為天生一張娃娃臉,所以乖巧顯小。 莫問沖她一笑點頭:“蘭璃小姐。” 蘭璃從驚訝中回過神,猛然意識到這驚訝之中背后的重大問題,試探著問:“你一個人來的?” 少年搖頭。 “那就是說……”蘭璃眼睛一亮,隨即一陣風似的沖進了房。 客房的內室與外間隔著一道紗簾,從窗戶外照射進來的陽光透過紗簾,將一個正坐在窗前不曉得在擺弄什么的清瘦背影映在了蘭璃眼前。 她一把掀開了簾子。 “毒梅花!” 正低頭研究著手上這個青瓷水洗的人聞言才一抬頭,就看見一團水藍色的影子撲到了自己身上,頸脖畔一片相擁帶來的溫熱。 身體不由一僵。 “爪子。” 清清淡淡的聲音和語調,卻讓蘭璃更加興奮,“君美人好久不見了,讓蘭爺抱一個嘛。” “一。” 興奮的蘭璃自動忽略了這個一。 卻沒有等來意料中的“二”,而是一句“看來你很懷念落雨飛絮針的味道。” 身體立刻先于頭腦反應,她驀地從他身上彈開,站直身子下意識躲閃地退了兩步:“別出手啊。”等了等見他似乎并沒有真正動手的意思,才松了口氣,又嘟囔道,“太小氣了,到現在都不給碰一下。”然后又嬉皮笑臉地,“其實我是因為太感動了,才情不自禁。沒想到你真的那么講義氣終于肯出谷來啊!”說實在的,那封飛鴿傳書不過是厚著臉皮試試運氣,她幾乎連一成的可能都不敢去想他真的會來找她。 要知道,這人可是從來都不出那山谷一步的大爺啊! 君無瑕淡淡看了她一眼,“你信上不是說你遇到了用毒高手,性命危在旦夕等我救命。”不等她高興,又補充道,“我是來看你死了沒有。” 她卻不覺沮喪,反而嘿嘿一笑,“你要是不來,我掛掉的可能真的會有七八成吧。你沒見那些人的死狀,一個慘字簡直都不能形容——” 忽然一眼瞥見他手上拿著的那個水洗,“你新得的寶貝?”眼睛微微有些發亮。 君無瑕看了她半晌,把水洗放在桌上,指尖一推:“喜歡就拿去用吧。” “那么大方?”趕緊伸手拿過來,看了兩眼摸了兩下,表情卻漸漸沉寂,最后失望地一撇嘴,“一兩銀子一個的東西,騙誰呢。”然后隨手把水洗丟回到了案上,“不過這家客棧用來放在客房里擺設,倒也夠用了。” “你既然沒事,“君無瑕忽然道,“那還是收拾收拾東西,不如跟我回清音谷吧。”又道,“或者回蘭音山莊還是去別處閑逛,隨你。” 蘭璃搖搖頭,“人家留我參加婚宴呢,況且我還有些生意上的事沒處理完。”言罷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的袖子,眼巴巴地看著他,“雖然我曉得你不習慣清音谷外面這個俗氣的江湖,不過毒梅花,你會留下罩著我的……吧?” 君無瑕蹙眉:“別人的事,與你有什么關系,管太多是嫌命長?”見她嬉皮笑臉的沒正形,又沒好氣地道,“蘭家這回來送禮的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