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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聶蓁抓住了這個關鍵詞眼,轉過來示意管家靠過來,低聲問道:“王爺先前和誰在一起?” 管家低聲回過來:“是洛大人。” ……原來如此。 聶蓁輕聲失笑。 明華郡主和向氏父子齊齊疑惑又忐忑地望向她。 “大庭廣眾之下,出言侮辱當朝輔政王。”聶蓁站起了身,似頗為惋惜地溫婉一笑,“這個情,我可呈不了。” *** 顧微雪還坐在司明閣的荷花亭里發呆。 她的心里完全靜不下來,紛紛亂亂地全是今天蘭雍對她做的事,跟她說的話。 他吻了她,這不是做夢。她下意識摸了摸嘴唇,那平生第一次的親密舉動仿佛還殘留著些許柔軟余溫,還有……另一個人的氣息。 但為什么偏偏會是和他? 她質問他,他不僅不解釋,反而表現得好像真對她有意思!這……也不是做夢。 一個男人有了妻子卻還來招惹其他女人,這是她最為鄙視的事情,但為什么他一句“我和聶蓁并未有夫妻之實”,她竟然心慌了? 她糾結又郁悶,想不通,又氣,忽然一巴掌拍在石桌上還發泄般地喊了一聲,這一下用的力氣還挺大,她覺得掌心熱辣熱辣的。 “大人,”薛寧走近,看她這神色晦明難辨又突然抓狂的樣子,毫無防備地怔了一怔,以為是有什么疑難事,“出什么事了?” “沒事!”顧微雪煩躁地吐了口氣,緩了緩情緒,轉過來看著他,“找我有事?” 薛寧點點頭:“長樂王妃來了。” *** 聶蓁果然來了。 顧微雪一步步朝著正站在那里欣賞花草的她走去,心里莫名涌上來幾分想要逃避的情緒。 還有……幾許內疚。 都怪那個毫無節cao的蘭雍!她忿忿地想。 “來了?”聶蓁回身看見她,先笑著開了口。 顧微雪見著她,心里卻很是別扭,就好像自己做了對不起朋友的事,于是連目光也不太敢正視,略微移開了一些,點頭:“王妃找下官有事?” 聶蓁微笑地看著她:“怎么這么客氣?”不等顧微雪答話,又續道,“我想為父親祈個福,所以來廣液池焚香沐浴。洛大人,你與我一道去吧,大小也算是個儀式,你在旁邊看著我也覺得踏實。” 人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顧微雪自然也不好拒絕,于是點點頭,應了。 廣液池里,霧氣繚繞。 聶蓁披著一襲輕薄的紗裳,長發散在腦后,款款走到浴池邊,靜靜看著侍女往池湯里撒著花瓣。 顧微雪站在一旁看著聶蓁這襲私密又透著誘人之美的打扮,不禁又想起了蘭雍那句話。 他和聶蓁尚未有夫妻之實……顧微雪真的不信。 “好了,你們先下去吧。”聶蓁忽然開口說道,“我焚香沐浴時不喜旁人侍候在側。” 侍女們應聲退出,顧微雪很有自覺性地站在旁邊等著沒動,果然,等其他人出去了,聶蓁就轉過來看著她,開了口。 “向弗凌的奶奶和父親帶著他到王府來求情,”聶蓁笑了笑,“王爺沒見他們。后來,他自己去了都府衙門投了以下犯上之案,這會兒正在大牢里蹲著。” 顧微雪有點兒不安地攥了攥裙擺,開始思忖著待會要如何表明自己堅決不做別人小老婆的意志。 聶蓁盯著她的表情看了會兒,說道:“我見了王爺才知道,他為何會生那么大的氣,連對明華郡主這個掛名的皇親貴族也擺明了懶得給情面。原來,是因當時你在他身邊。” 顧微雪咬著唇角,心一橫,說道:“王妃,我……” “你先聽我說完。”聶蓁溫聲打斷了她的話,“有些男人,你別看他平時好像萬事都胸有成竹,運籌帷幄的樣子,其實于情之一事上,也不過是那般直來直去的單純性子。” 她垂著眸,聶蓁也看不太清她的神情反應,端詳了一會兒后,便兀自續了下去:“其實,王爺還有件事沒有告訴你。” 顧微雪聽她這么一說,下意識抬起了頭。 “這也是當初他答應娶我的原因。”聶蓁伸手覆上了披掩在身上的紗衣,然后,她微微一笑,將衣衫褪盡落地。 作者有話要說: T T ☆、時機 聶蓁就這么赤身站在那兒,身后水霧熱氣氤氳,襯著她一派坦然的姿態。 眼前的情景讓顧微雪有些猝不及防地愣在了原地。 然后,聶蓁看著她,平靜淡然地笑了笑:“如你所見,我是天生石女。” *** 入夜,長樂王府。 觀月湖水榭上,晚燈隨風輕搖,蘭雍手執一杯清酒憑欄而立,遠目靜靜看著倒映在湖面,轉眼又被漣漪晃亂的月影,久久沉默著。 “王爺,”聶蓁走到他身旁,柔聲道,“如今既然她都知道了,你還在等什么呢?” 蘭雍沒有說話。良久后,輕輕嘆了口氣。 “其實你沒有必要告訴她。”他開口時,聲音有些出乎聶蓁意料的冷靜。 “今天的事,不過是我一時沖動。”他說,“其實我已經放下了。” 聶蓁微微蹙起了眉頭,就著月色與燈火凝視了他半晌,說道:“王爺,念著你我也是自少年時便相識的情誼,我有些肺腑之言想說,不知你可介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