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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問他們想吃什么,她點了包含橙皮鴨在內的幾個招牌菜后,還是照例看向了蘭雍:“王……公子還有什么想吃的么?” 蘭雍瞧著她,唇角彎了彎:“客隨主便,你決定就好。” 顧微雪壓力驟減,點菜的速度飛速提升,很快就安排好了這桌答謝宴的內容。 “好嘞,您二位稍等,很快就來。”小二麻利地轉身出去關了房門走了。 “聽說他們新請了個廚子,做的橙皮鴨很好吃,”顧微雪一邊給蘭雍和自己倒茶,一邊說道,“可惜王妃今天有事不能來,不然待會買一份帶回去給她嘗嘗吧?” 蘭雍接過茶杯,看著她,一笑:“做監星官的月俸很多么?你請客還管外帶的。” 顧微雪也笑了:“才剛上任,俸祿還沒拿到手呢,多少我也不知道。不過既然請客,自然是要誠心請啊,就算王爺您吃掉我一整年的俸祿,下官也只能認請的。但我知道,王爺和王妃吃東西都很含蓄,不像我。” 他微一挑眉,似覺得有些好笑:“飯菜還沒上,你這就開始怕我把你吃窮了?” 顧微雪垂眸失笑,喝了口茶,轉移話題:“啊,今天茶還不錯呢。” 蘭雍便也嘗了一口,品了品:“嗯,不算難喝。” 兩人默默喝了會兒茶,顧微雪開始剝起了面前的炒蠶豆,蘭雍就慢慢喝著茶看著她在那兒剝殼。 她剝了好幾顆放在小瓷碟里,然后雙手端著放到了蘭雍面前:“你嘗嘗,挺好吃的。” 蘭雍其實平時不愛吃這些干果一類的東西,但他只猶豫了一下,對上顧微雪視線時,便已點了頭:“嗯。”然后拿起一顆嘗了嘗。 嗯,他想,還不錯。 顧微雪看了他一會兒,忖了忖,小心地開了口:“王爺,上回在斷坡下找到皇上和小侯爺的時候,我見你拿了個琉璃香瓶,那個是在哪里買的?” “不是買的,”蘭雍抬眸看她,“你想要?” 顧微雪心里驟然一陣發虛,怕他察覺,只好順著說道:“我就是覺得那個香味很好聞。” “那是藥香,”他笑了笑,“就算再喜歡也不能成日里捧著聞。” 話音剛落,從門外忽然傳來了敲門聲,是店小二來送飯菜了。一桌午飯很快便被擺好,小二道了聲“客官慢用”后便又麻利地離開了。 “哇,”顧微雪深嗅了一口滿桌菜香,眼睛立時亮了,“好香的橙皮味兒。” 蘭雍見她那樣兒,不禁泛出笑意,連自己都未反應過來,便已提箸夾了一塊鴨rou放到了她碗里。 兩人俱是一怔,看向了對方。 還是他先淡定下來,微微一笑:“請客的既然喜歡,就多吃些吧,免得虧了。” 顧微雪聽了,慢慢彎起了唇角:“那下官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于是果斷不再走那些客套的過場,拿起筷子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過了會兒,門外又傳來了店小二的聲音,但這回卻是從外面一路到了里頭——在屏風那一邊的隔間里。 “向公子好些日子沒來了,”小二招呼地很是殷勤,“不知幾位公子今天想吃些什么?” “剛從隔壁縣城里回來,聽說你們新出了道橙皮鴨很不錯,”說話的人聲音聽上去頗為張揚,“來一份吧,其他的照舊。哦,對了,今天喝梅花釀,下酒菜你看著辦吧。” “好嘞!”小二應著聲出去了。 木門關上的聲音響過之后,屏風那頭傳來了聊天的聲音。 “誒,弗凌,”有人喚了聲,“你可有聽說衡陽王妃小產的事?許家這回可是慘了,聽說為了避許夢姝之禍,他們已決定讓家中子女都不可在朝為官了。” 先前和店小二說話那人回應道:“一回家便聽我奶奶說了,不過他們許家本身也沒什么了不起的,不做官也好,免得今年秋試還來妨礙咱們,又丟人現眼的。” 這個回應的人結合前情,顯然便是那位姓向,名弗凌的公子了。 顧微雪雖然吃東西的動作沒停下,但耳朵里也是能清清楚楚地聽見這些八卦的,其實盛凝薇小產這事本來也不是什么秘密,在這種地方聽見旁人議論是再正常不過,所以她并未覺得多稀奇,再偷瞧一眼蘭雍的表情——嗯,那就更是淡定了。 “可是我聽說許文成在和家中長輩爭論啊,”又有一人說道,“也是,他寒窗苦讀這么些年,哪能甘心連考試都不考。” “那小子一貫自不量力,成日里在學堂就一副自以為是的樣子,”向弗凌冷笑了一聲,“衡陽王的孩子因他堂姐而失,他若真有那膽子去考試做官,還不如直接去求長樂王來得有用。” 有人笑了:“誰不知道長樂王爺最討厭有人用他的名義招搖,以前那些人的教訓還不夠?我看許文成就算再不可一世,也沒那個膽子。再說,他又有多了不起,能讓長樂王為了他公然讓自己的兄長不順氣?” 其他人也哈哈笑著附和:“除非他有本事讓成婚后還無所出的長樂王妃馬上替王爺懷上個孩子,正好趁著衡陽王府那邊剛丟了一個,大好的時機啊!” 話題說到這兒,開始走偏。 “那也未必,”向弗凌忽然神神秘秘地說道,“你們難道沒聽說一個傳聞?” 其他人問:“什么傳聞?” 顧微雪吃飯的動作慢了下來,身子不自覺往屏風那邊傾斜了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