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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見王爺。”隨侍甫一推開門,許昭惠便向著坐在雅間里的人拱手行了個禮。 蘭雍淡淡啜了口茶:“坐吧。” 許昭惠在他對面剛一小心落座,他便悠悠開了口。 “依你看,洛英這次考得如何?”他問。 她一頓,不禁有些心虛,定了定神,才回道:“下官雖未參與閱卷,但昨日見她考場上的狀態,應是考得不錯,王爺請放心。” 他卻像是懶得聽,直接說道:“我要你做一件事。” 她低頭:“王爺請吩咐。” “不管她考得怎么樣,你把她的試卷換成這張。”他說得云淡風輕,像是在隨口點評著杯中的茶水。 而隨著他話音落下,一旁的裴立已將一張和第二輪考核一模一樣的卷紙遞了過來。 許昭惠怔了怔,拿在手里一看,愕然之后是有些猶豫:“可是,那閱卷房里還有衡陽王才剛派來的數名監督官……洛英不是在幫王爺做事么?王爺為何要……” 蘭雍抬眸看了她一眼:“你這是在問我?” 許昭惠猛地一頓,忙道:“下官不敢。” “等第二場考核成績公布之后,”蘭雍說,“我自然會告訴你下一步該怎么做。”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晚上片區停電,本來想碼字也沒搞成,結果今天大姨媽就來了。。。 ☆、局中局 轉眼到了第三天司明閣第二輪考核放榜的日子,這一回,從一大早開始顧微雪就隱約有些不祥的預感,而這種預感在她將榜上名單從頭到尾,又從尾到頭看了兩遍后,終于應驗。 ——她落榜了。 而此時,其他關注這場考核結果的人也已經收到了消息。 衡陽王府內,蘭逸聽了屬下的回報,當著自己王妃的面便似無奈似感嘆地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上太妃果然是隨之的軟肋啊,真是每回一激一個準。我真是不明白,她對皇兄父子的感情怎么就比自己親生的兒子還深厚。” 衡陽王妃坐在旁邊用手里的銀勺子輕輕翻著碗里的燕窩羹,聞言也笑著道:“這不是王爺所愿意見到的么?如此,長樂王便也一日不會與宣華宮和長禧宮同心同德,那兩位輔政王也就能越來越靠近了。” 蘭逸沉吟片刻,卻道:“你想得太簡單。我與他之間,也終要以一人馬首是瞻。” 衡陽王妃一怔,蹙眉猶豫道著似乎想說什么,然而嘴唇動了動,卻又咽了回去。 “這次上太妃這一出反倒證明了那洛英并非長樂王府的人,”蘭逸忖道,“此時此刻,她既然落了榜,那么若有一人突然出現許她恩惠,你說她會站在哪邊?” 盛凝薇了然而笑:“那我親自去一趟吧。” “嗯。”蘭逸頷首,目光似不經意在房中掃了一圈,隨口淡淡問道,“長樂王妃送的多子神像,你沒有擺出來么?” 盛凝薇拿勺的手微微一滯,抬眸朝他看去,笑得明艷:“那日晚宴稍喝多了些,回房時本要親自拿出來擺著,誰知不小心摔壞了。” 蘭逸皺了眉:“你應該小心些。” 她唇邊微笑有些凝滯。 “我是說,”他又續道,“這種東西損壞了不吉利。” 她笑著撒嬌:“妾身也知錯,所以已經讓人趕緊拿去修理了,等拿回來便擺出來吧。” “不必了,”蘭逸看了看她,說道,“既然壞了,補過也看得出痕跡,放在房里太磕磣。你自己看著辦好了。” “是。”盛凝薇揚唇一笑,回道。 *** 村那頭遠遠有兩個清瘦秀氣的年輕男子向著河邊小院走來,只是才將將行到一個拐角處,兩人還沒反應過來,便從身后被人突然襲擊,一人挨了個手刀,干脆利落地暈了過去。 襲擊者中有一人搜了搜他們的身:“是宮里的人。” 后者回道:“先轉到一旁看著,別讓他們誤事。” 很快,這院旁小路上便又恢復了寧靜。 顧微雪提著菜籃子一路思考著開個相面館的可行性,走到這小拐角口時,突然后背像是吹來一陣涼風,讓她忽地打了個冷顫,不由朝左邊小路瞅了一眼。 那地上像是有什么拖行的痕跡,不過這也不算什么異常。但她走到院門口時還是習慣性回頭望了兩望,怕又跟那天晚上似的被人冷不丁打暈拖走。 進了院子把菜籃子擱進廚房,她便出來又徑直走到堂屋門前拿出鑰匙開鎖,幾下鐵鎖碰木門的聲音響過后,她推開門一腳跨了進去。 冷不丁抬起眸晃見個影子,顧微雪下意識往后閃了半步喊出了聲:“啊!” 看著她捂心口的樣子,坐在木桌旁正悠悠閑閑喝著茶的某位彎起唇角笑了一笑:“原來你見著我,這么驚喜。” 我驚喜你個鬼啊!人嚇人嚇死人的好不好?!顧微雪這一瞬回過神,看著他就忍不住躥火氣,連帶的,一時也沒什么好臉色給他看,虛情假意地行了個禮說道:“民女還以為是大白天家里進了蟊賊,不知是王爺屈尊駕臨寒舍,有失遠迎又出聲驚擾,還請王爺恕罪。” 蘭雍也沒計較她的暗諷,聞言,撐頭瞧著她,眉眼微微含笑:“我看你好像心情不好。” 這問的不是廢話么。顧微雪心里翻了個白眼,面上皮笑rou不笑地扯了個笑容出來:“怎么會呢,民女只是剛才在想謀生的事,畢竟雖然‘出乎意料’地落了榜,但飯還是要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