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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藍走出禮堂,抬頭望著湛藍的天空,良久,閉上眼深深吸了口氣。 這個夢似乎做得有些長。她想,不過卻很爽。 回想起這些年來和尹喬,哦,不,后來已經成了簡喬的這個人明爭暗斗的種種,簡藍知道,只有在這場夢里,自己才算是真真正正贏了一回。 小時候,自己沖動幼稚叛逆,空有一點就著的暴脾氣卻不懂得謀定而后動,輕易就著了尹喬和她媽的道,搞得最后孤立無援,眼睜睜看著她到處嘚瑟。 長大后,簡藍跌了很多跟頭才明白,對手不僅是可以用來打敗,也是可以學習的。但那時,尹喬已經背靠卓悅和許念深,再加上她媽楚芯語的時尚人脈,在這個圈子里混的比簡藍手頭上最得意的藝人還好上許多。 有時候簡藍看著到處出風頭的尹喬就會忍不住想,要是時間重來一遍,自己絕不會讓她那么順風順水。 “簡藍!” 她忽然聽到有人怒氣沖沖地喊了一聲,睜開眼,循聲回頭看去——是蔣敏。 話音剛落,蔣敏已經紅著眼睛怒氣沖沖地奔到了她面前,伸手就是猛地一推:“你這個賤人!” 簡藍穿著拖鞋,本來腳底就容易打滑,這么被對方用力一推,她一時沒站穩,往后一個趔趄,眼看就要摔坐到地上。 卻忽然被人伸手扶住。 她站穩后訝然地一轉頭——居然是他?我去,太陽真的打西邊兒出來的吧?! 簡藍驚訝地連說話都有點兒沒回過神:“謝了,許會長……” “不客氣。”許念深正眼也沒多停留在她臉上就干脆利落地收回了手,然后看向了另一邊,“蔣敏同學,在學校里對同學施加暴力,是會追加你的處分的。” 蔣敏一聽這話,立刻又要哭了:“學長,真的是她讓我整尹喬的!” 許念深表情都沒動一下:“你的意思是,照片上的人不是你?” “照片上是我,可是……” “那討論這個還有意義嗎?”許念深打斷了她的話,“就算是別人指使你做的,你這么大的人沒有腦子嗎?整人、罵人、打人,這些事我看到的都是你,沒有別人。” 蔣敏委屈得直掉眼淚,可是“我”了好幾次也沒能說出來什么辯駁的話。 簡藍轉頭對許念深說道:“學長,她可能是氣我不講義氣,我明白說實話是會讓她有被朋友背叛的感覺,我單獨和她談兩句吧。” 說完,她就走上來搭著蔣敏的肩往旁邊走了兩步。 簡藍臉上掛著微笑,邊走便在她耳旁說道:“讓你站出來為自己做的事負個責就這么委屈得要罵要打,那你讓我背了那么多次黑鍋,我是不是該拆了你家祖墳?” 蔣敏一愣,下意識頓住了腳步,呆呆看著她:“你、你說什么?” 簡藍手上使了點力氣,箍著她不讓往后退:“你說呢?打著我旗號在尹喬那邊挑撥,傳我謠言,又讓大家以為好多壞事是我做的,這樣你就可以肆無忌憚地整你討厭的人,事后只需要來一句身不由己,還不被別人記恨是吧?尹喬早就知道我們今天打算干什么,你敢說不是你事先報的信?我從來沒告訴過你她對白蘿卜過敏,你倒是消息靈通,還那么積極地慫恿、策劃——據我所知,尹喬之前就已經開始用了些零花錢來收買你是吧?你是不是覺得很得意?覺得就你是聰明人,我們都是蠢豬?” 蔣敏嘴唇微微顫抖,似乎想說什么,卻又整個人都被忐忑和恐懼包圍。 “別犯蠢了,”簡藍說,“我說過,我和尹喬是兩姐妹,你真以為我們鬧個矛盾她就會在關鍵時候站在你那邊?我勸你,這次就老老實實誠誠懇懇把錯認了,不然——你以后會更麻煩。” 蔣敏低頭垂眸,沉默著不說話,臉色有些發白。 簡藍也不再多說什么,佯裝安撫似地拍了拍她的肩,轉身走了回去。 這才發現許念深還站在原地等著她。 簡藍被他這么瞧著,也不好意思裝沒看見,只好走到人家面前笑了笑:“許會長,還在呢?放心,我跟她說了,為了她自己好還是別再惹事,她應該聽進去了。” 許念深沒說什么,伸手進衣兜里摸出來一個東西,遞到了她面前。 簡藍有些莫名地接過來,順下目光一看,不由微愕:“我的校牌怎么在你這兒?” 許念深看了看她:“以后別在舞臺調試的時候進后臺,東西丟了不好找。” 簡藍愣怔地望著他,一時不大能反應的過來。 她記起來了這枚校牌是什么時候丟的。就在校慶的前兩天,她爸爸簡博文晚上回家的時候終于跟她提起了想要再婚的事,她知道他想要再婚的對象是誰,自然不肯答應,那天她和簡博文大吵了一架,之后實在想不通,就去禮堂找了正在排練的尹喬攤牌,威脅對方不準和她媽到自己家來。 但結果卻是她被尹喬的趾高氣昂氣得心口疼。一個人傻呆呆地在后臺那里坐了半天,想東想西,后來聽到其他人出去吃飯了她才回過神走出去,一看到舞臺上尹喬放在那里的琵琶就火氣直往頭上沖,于是沖上去一腳把樂器踹翻在地。 誰知她自己卻不爭氣地哭了起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那種。 簡藍隱約記得自己當時哭的時候好像還罵了臟話,又委委屈屈地說了些什么,但具體內容卻想不起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