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童玉女(二)
天邊漸露魚肚白,村子里的雞相互合鳴,起早貪黑的村民紛紛從睡夢中甦醒。 我上樓查看陳辰誠的狀況,進房間見他裹著被子全身縮成一團就覺得不對勁。 「發燒了?」我輕輕掀開他的被子查看傷口處,明顯不對勁。 「陳辰誠,起來換藥了。」看情況不對,我拉著椅子跟急救箱坐到床邊。陳辰誠半夢半醒之間被我喊起,迷迷糊糊地坐起身任由我動作。 「可能會有點痛。」我看了他一眼后開始處理傷口,紗布下的皮膚泛著青紫,傷口有點潰爛的跡象。 我皺起眉頭開始重新消毒換藥,處理乾凈蓋上紗布后我又從口袋里的藥囊中拿出丹藥。 「吃藥了,嘴張開。」我看著閉眼皺眉的陳辰誠有些愧疚,心想著為什么昨天的藥沒有發揮作用。 「怎么,小子中尸毒了嗎?」身后突然傳來那老伯的聲音,我側頭看了一眼還在睡夢中的胡逸、王嵐昕。 「小點聲,被其他兩人聽到問題就大了。」我替陳辰誠蓋好了被子后推著老伯下樓。 「那小子的尸毒你怎么解?咱村可沒這種藥。」 「昨晚就讓他把要給吃了,但為什么沒效果呢…」我想不通,指腹輕觸自己臉上同樣沾染上尸毒的傷口處… 一陣刺痛傳來,臉頰上的傷口似乎跟陳辰誠是一樣的狀況,但并沒有跟他一樣嚴重。 哪里出了問題…? 「除了尸毒外我身上沒有消炎跟退燒藥。」 我有些苦惱,藥囊里的藥千奇百怪,有解尸毒救命安魂,甚至連青春永駐的雪顏丹都有,唯獨沒有普通的退燒藥。 「你有解尸毒的藥卻沒有普通退燒藥?」他語氣聽來很是吃驚,又很是荒唐。 「嗯,看來我得下趟山了…」我有些不情愿浪費時間下山,但陳辰誠是我搞成這樣子,總得負些責任。 「不然試試咱村里的土方子?或許能起些作用?」 「還是算了,他現在身體虛不適合用土方法。」 我回到房間收拾了東西,看著睡得很沉的胡逸跟王嵐昕嘆了一口氣。 「最快的大巴什么時候來?」 「快了,你走到村頭就能看見。」 聽到他的話后我點頭,看了眼墻上的掛鐘,現在時間差不多七點鐘出頭,要是順利的話晚上十二點前應該回的來。 「就請您幫我照顧一下他們三個了,那個傷口復原的情況有些古怪,恐怕是某些臟東西導致的。」我估量再三后看著那老伯說道。 「你相信我會照顧他們?我可是畫皮。」那老伯不解的皺起眉。 「這個村里,除了您我其他人都不信任。」我眼神透著堅定,看著他笑出聲。 「得了得了,小兔崽子沒事說什么rou麻話。」老伯故作噁心的打了一個激靈,朝我揮了揮手轉身進屋,我看見他悄悄勾起的笑意。 . . 「哎,妹子怎么自己下山了呢?你其他幾個朋友沒跟著嗎?」我一上車,迎接我的還是載我們上山的司機。 「我下山買點東西,村子里剛好沒有得買。」我答道,選了最近車門的靠窗坐下。 「咱是說啊,上山前就要準備好東西,你看下山一趟就得做五個小時的大巴,要不是這掙的錢多,我也不會來這開車。」 車上也沒有其他人,他開始喋喋不休地向我說著開山路有多辛苦,除了時不時應答一下,其馀時間我的思緒全飄出車外。 「就是說啊,我第一次開下山的時候真的怕得要死…欸?哎哎哎!!」車子猛的一個煞車將我嚇得清醒。 「大哥您邊說邊開車真的要小心點,要是出了個意外咱倆去閻王殿也湊不齊一桌麻將。」車子停在路中央,我透過窗戶看了車況,確認沒事后打趣了下司機,一邊探頭查看他的狀況。 那大哥沒有回話,我目光移到他身上,只見他臉上滿是驚恐。 「怎么了?」我有些疑惑。 「我…我剛剛很像撞到人了…」他回過頭來雙唇顫抖,臉色極差。 「別擔心,開車門吧我跟您下車看看。」我安撫著司機,率先走下車到車頭處。 沒有血跡、沒有路人,什么都沒有…我查看了車頭車身車尾甚至是車底,沒有找到任何像是撞到人的痕跡。 「您確定撞到人了嗎?」我回頭看著一臉不可思議的司機。 「我確定!」他認真的看著我,那樣的表情看起來不像作假。 「那剛剛是什么情況?」 「剛剛…剛剛我正邊開車邊說著話呢,就突然有一個黑影掉下來,掉在前面這!」他指了指峭壁上頭,那地方是一片平坦地,有條小路通到后頭的山林里,接著他又指著車頭的位置接著說。 「然后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看到那個黑影站起來!這時候就踩煞車了…雖然說有些沒看清的東西,但我很確定那個黑影有臉!是個人!!」他說到這情緒有些激動,語氣變得高亢。 「我知道了您先冷靜一下,但現在看來路上沒有什么痕跡,所以我們也沒有什么辦法,先下山再說吧。」那司機同意了,他又看了眼路面,但毫無痕跡的路面讓他不禁開始懷疑自己。 「會不會是昨晚沒睡好…」他糊涂了。 . . 下午三點,我邊吃著麵包邊坐在車站等車。 打了一個哈欠后抬眼查看大巴的車次,想到等等還得在坐五小時的車上山就覺得腰痠背痛。 「坐十個小時的車已經很不開心了,所以啊…」 聲音變得有些低啞,無人的車站里響起窸窸窣窣的微小聲音,那聲音正在迅速靠近,卻在我身后驟然停止。 我靠著椅背好整以暇地坐在原地,稍稍側頭后對上了身后蒼白如紙的臉與朱砂色眼睛,我笑著問道。 「可以請問你為什么要跟著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