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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飛雪道:“我也知道,像孟公子這樣卓然的男子,又比我大了七歲,光是我與他相差的那幾年,或許他早已遇到過刻在他心上的人。可那都是過去了嘛!”她像是給自己鼓著勁,很是朝氣蓬勃地說道,“我想他既然來提親,那就應(yīng)當是做好了要重新開始的準備,就像二哥一樣,和你成親之后也不再流連那些煙花之地了,所以我應(yīng)該也可以成為他心上的人,對吧?” 她雖說著疑問句,可眼神里卻滿滿地都是忐忑和期待,寧婉清知道她在忐忑什么,也知道她在期待什么。 遲疑了片刻,寧婉清含笑頷首:“嗯,你這么好的姑娘,他若不知珍惜才是傻子。” 花飛雪瞬間松了口氣,笑道:“是嘛!我就說,沒什么可擔心的。” “只是飛雪,”寧婉清不想她盲目樂觀,忍不住又多說了句,“你既然稱我一聲嫂嫂,有句心里話我便要對你說一說。我向來以為,在感情上進取些是極好的,但在進取的同時,咱們也要輸?shù)闷穑绱耍降脧娜荨D阏f呢?” 花飛雪若有所思地看著她,須臾,笑著一點頭:“嗯!” 兩人說完了體己話,又閑聊了幾句家常,寧婉清本想留她下來吃了飯再走,但花飛雪說自己是偷了個空跑過來的,怕母親姜氏生氣,所以只得告了辭。 送走了這位小姑子之后,寧婉清便轉(zhuǎn)身去找了花令秋,把孟家去彩云塢提親的事告訴了他。 花令秋聽了便皺起了眉頭。 寧婉清知道他也想到了自己想的那些因由,便商量道:“要不,你回彩云塢一趟和爹談?wù)劊俊?/br> 花令秋苦笑著搖了搖頭:“談什么?他身為一城之主,花家的掌舵人,還是岳父的親家公,難道我們想到的這些他會沒想到么?不過是想左右逢源罷了。” 是啊,花飛雪嫁去孟家,便等于花家和紫霞山莊也間接搭上了線,偏偏結(jié)親這種事寧家還真不能多說什么,畢竟寧家自己的長房女還在紫霞山莊做人家的兒媳婦呢。 這也是寧婉清不便插手的原因之一。 “那,”她忖道,“你還是讓人去查查孟紹揚吧?別的都好說,但我看飛雪對他懷抱的期望很大,萬一孟家瞞著什么事,我怕她會傷心。” 花令秋也正有此意,他過去對孟紹揚這個人并不太關(guān)注,但現(xiàn)在看來,很有必要好好探一探。 “嗯,”他莞爾笑著,輕輕拉過她的手握在掌心,“我知道了。” *** 沒過幾天,逐流就把關(guān)于孟紹揚的消息給帶了回來。 聽來聽去也不過是如傳聞中差不多的那樣,文武雙全,姿容出眾,要說潔身自好也算得上,因孟家祖訓不許子孫納妾,所以孟紹揚雖然偶爾也出入那些煙花場所,但身邊確實也沒有什么侍妾之類的,據(jù)說只有過一個通房丫頭,外面的那些女人還真是從未有沾得他身的。 而且就連這個通房,也在年初的時候被放出府嫁人去了。 聽上去倒也沒什么異常。寧婉清不禁有些疑惑,那庭筠說的那個女子又是誰呢? “這丫頭聽說是自小跟在孟公子身邊一起長大的。”逐流道,“嫁人的時候孟公子還親自去送了,聽說她那個相公也是孟公子掌過眼的。” 寧婉清向來不太喜歡安插什么通房丫頭的這種規(guī)矩,聞言便是一笑:“這么說來,他還算是重情重義了?” 逐流不好接話,就他們所言所聞來看,孟紹揚這么做其實還真算得上夠意思了,不過看寧少主的樣子好像對這些事很是無感,他當然也就不好多說。 “那丫頭嫁去何處了?”花令秋坐在旁邊端了杯茶,忽然冷不丁地問了句。 這個好回答。逐流立刻回道:“嫁得挺遠的,在永州境內(nèi)。” 寧婉清原以為最多就是在玉城之外,沒想到還確實挺遠的。她有些奇怪地看向花令秋:“你問這個做什么?” 花令秋沖她笑了笑,并未急著回答,而是又問逐流:“孟紹揚可常往那邊出遠門?” “從未去過。”逐流道,“這半年來孟公子都在豐州。” 寧婉清到了這時已反應(yīng)過來花令秋的用意,了然之余不僅發(fā)自內(nèi)心地深感佩服,果然在打探這些事情上還是他更擅長些。 不過既然孟紹揚是個對身邊的人頗講情義的,那當初庭筠瞧見的會不會也只是他心生不忍所以在耐心安撫誰呢?看他的行事作風,也不像是處處留情之人。而且對以前的通房丫頭都尚且能如此用心,那以后和自己相濡以沫的妻子,應(yīng)該也不會虧待才是吧? 她轉(zhuǎn)頭看了眼花令秋,見他雖若有所思但卻神色平靜,料想也多半是和自己一樣的想法,于是道:“不如我們找個機會,帶上飛雪一道去見見他?旁人說得再好,都不及她親自瞧上一眼,正好也能看看孟紹揚自己對這門親事的態(tài)度。” 花令秋看了她須臾,笑了:“我現(xiàn)在突然很好奇一件事。” “什么?”寧婉清疑惑道。 花令秋笑意深深,意味深長地看著她:“當初你與我定親的時候,偷偷瞧了我多少眼啊?” “……”怎么又給她挖了個猝不及防的坑?!寧婉清無奈失笑,不欲搭理,兀自端起杯子喝了口茶。 花令秋笑意未泯地挑了挑眉,不再去逗弄她,心中卻一片敞亮。 原來她當初也是因為對他有期待才悄悄看他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