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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靠近前來說:“也不會,只要你乖乖聽我的話就好。” “你真自信,陳總!” “嗯。”他坦然的點點頭,湊到她頸間來,她領(lǐng)囗的花邊上傳出淡淡的煙草味,“鉆到哪里去了,又是煙又是酒的。”說著往她領(lǐng)囗深處去。 “坐著看戲,旁邊都是老阿伯們抽那種帶銅鍋的煙袋,你見過么?這樣的,”她解釋著,還想比劃給他看,可一只手比他抱住了,只好推他:“你別鬧..” “讓我親一下。”他此時滿腦子想得和她不是一件事。 “只一下?” “兩下。” “不要,不許親,我要先去洗澡。”他太狡猾了,她信不過他。 “為什么要先去洗澡?” “不是你說有煙酒味么?” “不為別的?” “不為!” “真的?” “真的!” 第九十二章 變數(shù) 下半年的工作開始,陳卓出差的頻率明顯高起來,常常連續(xù)一周的時間都不在廈門。曾惜有時作為營銷中心的hrbp要向他傳達人資政策或者匯報工作,也只能通過視頻會議。 她周末回家,有時會想,他什么時候才回來?下周又要去哪里么?他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晚上十點多鐘,差不多在她睡覺之前總是會打電話過來,有時有時差,她會特地叮囑他,讓他好好休息不許再打電話來。 她有一次問他,相處會不會變成相互影響、相互牽扯、相互拖累、最后相互道別。 他說,得看兩個人怎么處理,也可能是相互成全、相互溫暖、相互扶持、最后相互需要。 嗯,她想,在這條路上她也得努力學(xué)習(xí)。 陳卓從美國回來那天,曾惜本來說要去機場接他,結(jié)果他說,他想過了,接下來要好好訓(xùn)練她學(xué)會開車,在沒有學(xué)會之前,讓她乖乖待在家里。 也正好是那天,她忽然接到景深的電話,說她“爸爸”又到醫(yī)院來了,這回情況不太好,已經(jīng)安排住院。他說:“惜惜,你有個心理準備,可能是肝癌。” “哦。”她回應(yīng)著,不知道還應(yīng)該說點什么,聽到景深那邊掛了電話。 陳卓開門進來時,正看到她坐在餐桌邊,面前有一杯水,杯囗上凝滿了水珠,水卻已經(jīng)涼了。 “小惜。”他叫她。 她轉(zhuǎn)頭來看,眼神還是有點茫然:“你回來了?” “怎么了?”他放開行李,走過來看她,覺得她臉色不太對。 她站起身來,搖搖頭說:“沒什么”。抬頭看他,他是上周四走的,他們快要十天沒見面了,她伸出兩手環(huán)在他腰際,他立刻收緊了手臂來抱她,聽見她靠在他肩頭說:“我,好想你啊。” 要聽她說一句情話實在太難,他第一次在心里反思,不能這么一直在外面跑,他現(xiàn)在有特別想要陪伴的人。低頭去吻她,他沒剔盡的唇須, 粗粉的刺在她唇邊,提醒著她,她不是一個人。 他含混的說著:“有事,一定告訴我。”“嗯。” 晚上,曾惜接到章姨的電話,她從前看到這串號碼就心生厭惡,但今天,她沒有這么覺得,第一次在電話里靜靜的告訴她:“阿姨,房子你們接著住吧,物業(yè)費和水電我都繳清了;初一十五不要在樓道里燒香,鄰居會投訴的;另外,陽臺上的花你替我澆一澆水,我就不回去了。”她叮囑著這些事情,不知為何,心里是一片悲憫,為了誰,她也說不清。 陳卓本來正坐在沙發(fā)上處理郵件,聽到她說話的聲音,合上電腦起身來看她。 等她掛了電話,聽見他一邊走近一邊在問:“是誰?阿姨么?” “嗯,”她點點頭,仍舊在想著什么。 “他們來是有什么事么?” 曾惜沒有抬頭,她說:“他們來醫(yī)院復(fù)查,可能還是要住一陣子。” “嚴重么?” “還不清楚,不過,有什么問題,景深哥哥會通知我的。” 他點點頭,伸手拂了拂她頭發(fā),低聲勸她:“不會有事的,別想這些。” “嗯。” 他認真想著開解她,提議說:“我們上次沒看完的《小森林》,接著看吧,好么?” “嗯。”她想起來,又問他:“你郵件處理完了嗎?” 他拉著她往客廳去,頭也沒回:“你也太小看我了,我這么高效的人,至于要埋頭回復(fù)郵件么!” 真是個謙虛的好領(lǐng)導(dǎo)。 她看著他找到上次暫停的位置,點開繼續(xù),伸開手臂攬上她肩頭,整套動作行云流水毫不遲疑,分秒不差。 嗯,優(yōu)秀的記憶力果然是生活必備技能。 她自然的靠在他身上,看光影里的女主市子走過厚厚的雪地,踩出咯吱咯吱的孤獨而自由的回音。她在爐子前燉加了蘿卜干的魚湯,幻想她mama站在廚房里的樣子,仿佛聽到mama在說話。 市子真幸福,她也見不到mama,然而她有關(guān)于她的記憶,不像有些人,連關(guān)于mama的記憶也沒有了......她知道電影的最后,影片里的市子,離開了小森,輾轉(zhuǎn)之后又回來,帶著她的丈夫,變成了一雙人,市子說,要努力的生活,不論前路如何。那時她爺爺剛?cè)ナ溃@些話拯救著失去人生支點的曾惜,無數(shù)個夜深人靜里,她想象自己踩著厚厚的積雪,走過刺骨的嚴冬,走進染滿新綠的春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