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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說:“發(fā)音差不多,我猜的。” 等晚飯吃得差不多,賓主盡歡,外面卻雨勢漸大。曾惜朝窗外看看漆黑一片,只聽到沙沙雨聲。 陳卓起身,也看了看窗外大雨,他是打算要走的。然而姑姑和姑父跟出來時,都極力勸他留下,曾惜自己則有點猶豫,這樣的天氣,開山道當然不安全,但是像陳卓這樣的人也許是不習慣住在別人家里的。 她抬頭看陳卓的意思,他說:“不要緊,我開車的技術還可以。” 姑父還在勸他,晚上不要走山路,下了雨,會打滑等等。 曾惜幫忙解釋說:“那個,酒店是付了定金的,不去,錢也不能退,很浪費的。”她的意思其實是對的,對姑姑他們這樣的中老年人來說,看在錢的份上,跑一趟也是值得的。 陳卓卻沒聽懂,他轉(zhuǎn)頭來看她,低聲用上海話問她:“怎么提定金?不是錢的事兒。” 她也只好用上海話回他:“我知道,只是個說辭而已。” “這個說辭不好。” “那怎么說?” 于是,可可一家看著他倆在那兒說了一刻鐘的悄悄話,只聽不懂他們在說什么。 第二十九章 夜宵 最后,曾惜臨時倒戈了,他糾結(jié)的點她實在get不到,放棄立場說:“要不,你還是別走了,在這兒將就一晚吧,等明天雨停了再說。”她想總歸還是安全第一,姑姑家也沒差到不能住的地步。 她臨時改了囗徑,叫他沒法再堅持說要走,只好客隨主便,留下住一晚。 姑姑仍舊系著圍裙,樓向樓下的忙活,安排小陳住在曾惜房間,她熱絡的對陳卓說:“你住惜惜房間,都是新洗曬的被子,干凈的。”說著話,又不放心:“那個,惜惜啊,要不要換被子,被套的顏色是不是太紅了。” 曾惜趕著搖搖頭說不用,忙得很,還要同時翻譯給陳卓聽,她說:“我姑姑說,請你住樓上這間,新打掃過,很干凈。只是本來是給我準備的,被子太花了,你不會介意吧。” “不會,”他說,又轉(zhuǎn)頭問她:“那你住哪兒?” 曾惜帶他回房間,一邊朝對面指指說:“我和可可住。” 她也是第一次留宿同事,她雖然住在風景區(qū)里,但因為每年回來都從福州出發(fā),所以也沒什么人來找她,不像可可,同學來得一波接一波。 臨睡前,姑姑叫曾惜端夜宵上去,她看著這一大碗米粉,也有點無奈。他們這兒的習俗,過年過節(jié)家里的主婦就是不停的在廚房煮東西,入了夜就給家人煮點心,通常是海蠣米粉加一點芹菜粒,或者煮一碗白果,也可能是一碗紅糖雞蛋。 曾惜敲門進陳卓房間時,他正在看她準備的那份觀光攻略。見她端著碗米粉進來,問她:“這是給我的?” 她點點頭說:“是啊,快吃吧,夜宵。” “哦,還有夜宵啊,你姑姑太客氣了。”他看著,也有點為難,他其實沒有吃夜宵的習慣。 曾惜大概猜到他有點吃不下,但卻故意勸他說:“吃吧,盛情難卻呀!” 他看看她眼睛,點頭說:“也是,你的呢,端過來一起吃。” 曾惜坦然的擺擺手說:“我要睡了,我睡前不吃東西。” 誒!你可以不吃.……他還以為是人人都有一碗的,原來并不是。所以他說:“那我分你,來,你去拿個碗來。”說著還伸手卷了卷襯衫袖子。 見她站著不動,又說:“那我自己下去拿。” “哎!”她趕緊拉著他,“我去我去,我去拿。”讓他下去拿碗,姑姑一定會另煮一碗專門給她,到時只怕要撐死了。 于是他倆坐在一張書桌前,分吃一碗米粉,她小心翼翼征求他的意見說:“我只要一點點,我其實不愛吃這個。” 他看著她在那兒分,大度的點點頭。 “明天好像不下雨,你可以進山里看看,里面有觀光車,小火車那樣的。”她和他聊山里的景點。 他了了聽著,問她說:“你明天做什么?” 她說:“我么?我不做什么,我就在家里歇著呀。”想想,又看著他補充說:“我不去啊,你們不是都喜歡獨自旅行的么?” “你們指的是誰?”他抬頭問她。 “就是,你啊!” “好吧,我自己去,要是我迷路了,我就打電話叫你來接我。” .... 第三十章 請他幫忙 次日一早,曾惜有生物鐘,總是七點左右醒。她這一晚睡得當真不好,和可可同睡一張大床,照理說也不委屈,可惜她一個人住習慣了,方圓一米內(nèi)有個人都讓她覺得難以入眠。逞論可可還是個精力旺盛的熬夜妹,曾惜要睡時,看她抱著pad看劇;曾惜睡了一半,半醒時看她抱著手機聊天;曾惜起床時,看她抱著枕頭剛睡著..... 同她相比,曾惜覺得自己已經(jīng)老得可以扔了。 她走出房間時看到對面陳卓的房門還關著,她略斟酌了一瞬,一邊下樓一邊想,真好,能吃能睡。 然而等她吃完早飯,起身幫姑姑把碗筷收進廚房時,一回頭正看到陳卓走進來,穿著一身朝氣蓬勃的運動衫,曾惜不熱愛運動,不認識他衣服上的標志;頗有些吃驚的問他:“你跑步去了?” “對啊,”他額頭上有一點薄汗,贊嘆說:“山里的空氣真好。”曾惜心里不以為然,這些外鄉(xiāng)人,不是看山嵐就是看日出,大驚小怪;她掩飾著微微點點頭,招呼他說:“那,吃早飯吧,我姑姑煮了白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