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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老韓手下的中層里職級最高的并不是曾惜,準確來講小曾只是11級副理。老韓本人作為廈門全芯建廠之初的老將功臣,是行政和人資的一把手。他手里負責薪資福利的蔡文靜才是正經的12級經理職。不過因為文靜有家有孩子,這兩天孩子發燒請了假;倒是曾惜這樣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更耐摔打更得力些。 曾惜起身要出門時,老韓說:“看下曉然走了沒?沒走叫她來一下。” 曉然是行政副理,比曾惜還小一歲,但老韓為了激勵她,今年剛剛給她升了職,和曾惜平級。 曾惜挑了挑眉,回頭來問:“要全面特殊對待啊?”他這時候叫曉然來,自然是交代陳卓的住宿用車問題。老韓瞪她一眼,只說:“去叫。”他在心里向曾惜翻了個大白眼,說這時候自然是順水推舟把人情做足的好時機,你這愣頭姑娘幾時能開竅。 曾惜其實是很樂意看到曉然被叫進去的,因為這時候公司的班車已經開走了,曉然自己有車,老韓把她拖住了,正好,等她發完拓訓的郵件,差不多可以搭曉然的車回家。 她一邊埋頭敲字,一邊翻著臺歷,思考整個項目的排程情況。 她沒注意泰勒楊正從她桌前經過,他敲了敲曾惜的桌面,一派嫻雅的問她:“你們永哥在忙呢?” 曾惜抬起頭來看他,楊sir帶著一臉和藹可親的笑容。曾惜腦子里還是訓練項目排程的事兒,笑笑說:“是曉然在里面,應該快出來了。” 曾惜剛來的時候曾問過蔡文靜,為什么有的老大被稱為“sir”?文靜姐一板一眼的告訴她,這是全芯的內部習慣,最早是對外部引進的臺灣高管這么稱呼的,至于原因已經失傳了,后來對于外籍干部包括港澳臺的都統一這么稱呼了,大概既是為了尊重也是為了區分吧。 楊sir是香港人,為人很nice,最愛調侃小姑娘。他往老韓辦公室瞟了眼,又對曾惜說:“哎,曾惜,你這回家接孩子的借囗說多了,不怕被人拆穿?” 曾惜說謊歸說謊,其實也怕被人揭穿的尷尬,只是這釜底抽薪的好托辭實在好用,她情急之下就冒著風險再用一次。此時被楊sir拿出來調侃,倒有些局促,掩飾的笑笑說:“楊sir不說,不會被拆穿的。”她也不敢多言,想著趕緊換個話題。 好在那邊曉然已經從辦公室出來了,楊sir朝曾惜點點頭,自己轉身進去找老韓去了。 曾惜舒了囗氣,繼續編輯她的郵件,一邊又朝葉曉然張望著,叫她說:“曉然,你不急著走吧,等我郵件發完,載我一起。” “好。”曉然答應著,一陣香風跟著她轉到曾惜這邊來,她倚在曾惜桌子邊,看她敲字,一邊說:“老韓也跟你說了吧,楊sir要轉調了,新來一位陳總。” “嗯!”曾惜點點頭,仍舊盯著電腦屏幕。一般要發給各部門老大的郵件,她都要檢查兩到三遍,況且還要抄送給黃總,她特別謹慎些。 “你認識陳總么?聽說從上海轉過來的。”曉然和她的行政團隊里的妹子們一樣,飽含著一顆年輕人的好奇心。 “不認識,老韓說,他其實是從美國全芯回來的。”曾惜在檢查郵件的標點符號。 “他什么情況?你肯定知道,透漏一點給我唄!”曉然炯炯有神的一雙大眼睛,她眼妝畫得好,可惜這時候晚了,有些脫妝,顯斑駁。 曾惜又看了一遍標點符號,斟酌著重點標示的那幾個時間點。 曉然等不及,伸手去搖搖曾惜手臂。曾惜終于點了發送鍵,抬頭來看她說:“你也是個“姐”了!八卦的心收一收好不好,一會兒老韓聽見,沖出來輔導你!”說著合上電腦,收拾東西。 曉然卻不生氣,她知道曾惜和蔡文靜不同,她不是鐵桶一塊。所以她麻溜兒的拎著包,親熱的挽上曾經理的胳膊下樓去。等她們出了辦公區的閘囗,廠區里亮著微黃的太陽能路燈。往停車場的路上,曉然湊在曾惜頭邊聽她說話,“陳卓,三十二歲;未婚碩士學歷;同行業工作經歷,哪家我就不說了,估計你也沒興趣。” “人帥么?” “我沒見過啊!” “不是有照片么?” “證件照還不是千人一面。”曾惜敷衍著,其實是她沒注意看。 “他是幾級啊?” “誒!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啊,你再往下問,咱倆沒法聊了。” 曉然朝她撲閃著大眼睛,笑瞇瞇去開車門了。 第三章 親自去講 全芯的習慣,轉調的人員一般沒有什么特殊情況,都是周一入職。所以周一一大早,大家都收到了廈門營銷中心新任副總監到任的郵件。 曾惜因為已經在老韓那兒看過了,看郵件是多么讓人疲憊的事兒,所以她跳過去壓根沒看。 她在人資部負責培訓和績效,但是全芯的體量太大,典型的勞動密集型企業,用工量常常過萬,所以招聘一個模塊就是一個集團軍,負責招聘的林傳忠是老韓的舊部,他和HR的其他成員不同,不是211、985科班出身,他大專畢業,但是以經驗豐富見長。 本來員工關系或者組織發展部分一般也劃給招聘模塊,在全芯,傳忠的團隊就cover不了這么多工作,所以這些都又歸給曾惜的小組了。大林的招聘組就清清爽爽的負責招聘這一件事。 一大早,曾惜在和嘉陽復核外訓項目的細節,桌面上的電話響了,她回頭瞟了一眼,短號是老韓的,她趕緊回身來接線:“喂!永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