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葬
對其他人類來說只是一具疑似貓的「貓尸」,對小優(yōu)來說卻是她從小的玩伴。 小烈被吊在樹上,繩子深深地沒入脖子的rou里,眼睛緊閉著周圍還有淚痕,嘴巴微微張開。 看來到死的前一刻都在努力掙扎。 小優(yōu)受不了眼前的景象,脫離了看熱鬧的人群,轉身就想逃跑,在奔跑的那一刻,劉文翔感覺到不對也追了上去喊道:「你怎么了?」 劉文翔完全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但還是被小優(yōu)眼里那空洞和黯淡的神情給嚇到了。 兩人短暫追逐了十分鐘,他伸出手抓住了她的肩,她只是回頭幽幽說了句:「我想要一個人靜一靜。」帶著濃烈悲傷的哭音像是一種哀求。 「你沒資格管我。」隨后小優(yōu)甩開劉文翔的手冷淡地說道,轉過身,頭也不回地逃開。 留下了一臉不解的劉文翔。 小優(yōu)很明白這不關劉文翔的事,但她就是止不住此時此刻復雜的情緒,對人類的恨意和對小烈的歉疚全圍繞在心頭上,找不到出口。 她只能用盡全力的跑,順著靈敏鼻尖殘留的一絲絲回憶,尋找會讓她好過一點的氣味,不知道跑了多久,眼看時間都接近黃昏時刻,她卻不知不覺回到小時候小烈?guī)タ次嗤┗ǖ牡胤健?/br> 「為什么……為什么……」小優(yōu)跪坐一地,由白色花瓣堆積而成的雪地上,悲傷覆蓋著她的眼眶,淚水不住地流下來。 她無力抬著頭看著遠方,雖到梧桐花開的季節(jié),這里風景依舊是那樣迷人,還有些微屬于她和小烈青澀的回憶,隨著花瓣的芬芳飄散,回想那深入骨髓的負罪感也就越深,伴隨絲絲憂傷埋入心谷,化為眼淚寂然般掉落。 小烈,是人類害死了你嗎? 在小優(yōu)的心底幽幽地回盪著這個疑問,帶著一絲地恨意與悲傷,漸漸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我不是說了嗎?你變成人類一定會后悔的。」從無窮無盡的暗處傳來一抹狡詰的竊笑,帶著輕蔑的語氣不疾不徐地說道。 「山、山神大人,是你嗎?」小優(yōu)認得這個聲音,這種不懷好意地語氣,也的確是那個完成了她成人愿望的山神大人。 云豹慢慢從黑暗走出,身上黑色的斑點是如此的高傲,透著摸不著頭緒的神秘感,還有隨意擺動的長尾巴,以及充滿野性與侵略性的一雙眼,那是盯著獵物的姿態(tài)。 「山神大人,求、求求你,我求求你救救小烈吧!」小優(yōu)見到山神大人立馬苦苦哀求。 山神大人一定會有辦法的!小優(yōu)在心里不斷這樣告訴自己。 「喔、死了就死了,這我沒辦法。」云豹只是慵懶地趴在附近的草地休息,語氣是毫不在意。 「不會的……山神大人,都可以把我變成人類……一定可以……」小優(yōu)還不死心試圖求著山神大人。 「我可沒辦法復活任何生物,你這樣哀求是在藐視生命。」那一瞬間云豹露出了尖牙。 「我……藐視生命?」小優(yōu)聽不懂山神大人的意思。 「你不是石虎嗎?你忘了你的父母是怎么死的嗎?」云豹緩緩走在小優(yōu)身邊,語氣帶著低沉嗓音,當那危險的鼻息離她最近的時候,緩緩說道:「難道你忘了你們石藹村的石虎,死了多少嗎?」 「哼、還想變人類。」語落,云豹轉身離開,最后一眼看向小優(yōu)的時候,那眼神充滿鄙視和輕視,就像是在說…… 你這個背叛石虎的背叛者! 此時小優(yōu)已經泣不成聲,方才的一字一句彷彿都敲在她的心上,在山神大人要離開沒入黑暗之時,她鼓起勇氣哽咽地詢問:「等等!山、山神大人,請你告訴我,小烈是……因為……人類死的嗎?還是……因為……」 難不成……我遇見命中注定之人是場災難嗎? 開始報應在小烈身上? 「你說呢?你應該很清楚才對。」云豹得意地說道,像在戲耍著小優(yōu)。 「為什么!!既然如此為什么要答應我,讓我變成人類?」小優(yōu)嘶吼著。 「因為好玩啊。」云豹聽聞,只是微笑露出尖牙,隨后沒入不知名的黑暗當中,不會兒的功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留給小優(yōu)的只有一襲落寞和失望,寂靜的夜晚,她只是默默地流著淚,突然她不知道什么是對是錯,自己的選擇是否真的會讓自己后悔,但她想到那吊在樹上的小烈死狀,她欠他的恐怕她很難還清。 因此小優(yōu)摸黑順著她靈敏的嗅覺,又回到那個大榕樹。人類害怕貓的尸體掩埋后會化成貓妖作怪,因此沒人敢把尸體解下來,當她回到那邊之時,小烈還吊在樹頭上。 那一晚明月星稀,微風吹拂,小優(yōu)親自埋葬了她兒時的玩伴,就在那一片會盛開美麗梧桐花雨的草地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