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黑熊
整個石藹村已經有三十幾位村民都是在國道喪生的,大家都說村子是被詛咒了才會這樣,但是為了生存下去,大家還是只能穿過死神的領地—國道,到山的那一邊尋找果腹的野味。好在順叔來了之后幫忙去打獵,情況才好一點,至少村子的村民們,不用再冒著生命危險去尋找吃的,這也讓石藹村的居民立馬接受了順叔這位外來客。 但說來也奇怪……每次順叔在經過那個國道時,只見他雙手一抬,那巨大的廂型死神立馬停止不動讓他離開,好像就連死神都怕他似的,所以小優打從心底崇拜順叔。 父女倆浩浩蕩蕩地來到國道附近的草地,接近下午兩點的時間,剛好是太陽最炎熱的時候,曬得他們不斷滴著汗,地上留有大腳和小腳的腳印,一前一后地前進。 「我來。」眼看來到國道附近,順叔沒有猶豫朝那灰黑色的硬質土地,踏了一步,卻立馬忍不住喊了一句「燒喔」,在大太陽照射下硬質土地被曬得guntang,順叔走在國道上如同走在燒紅的鍋內,但依舊保持鎮定地向前行走,小優看著眼前被熱浪模糊的國道表面不敢大意,鼓足勇氣緩緩跟著順叔后面走,戰戰兢兢地過了一分鐘之后,右側的遠方似乎有什么正快速地過來,空氣也隨之震動起來。 小優抬起頭瞇起眼睛,朝右側觀看,遠遠看像是深色的箱形物體,她一下子就明白了,那是……箱型死神!! 是石藹村全村村民最害怕的東西,也是當年撞死mama的東西。 小優腦袋一片空白,兩眼無神,盯著遠方快速靠近的死神卻沒有任何動作…… 明明腦海里的聲音,正大喊著要趕快跑開,身體快動起來啊啊—— 但是她的腳卻顫抖到挪不開任何步伐。 小優無力地轉向順叔,臉上表情驚恐萬分寫著該怎么辦,只見順叔雙手一抬發出媲美獅吼功的怒吼道:「死嬰仔埔!閃咖邊拉,林北要過拉。」(屁孩!閃一邊去,老子要過。)響徹云霄。 那箱型死神不知為什么,靠近他們的時候發出很尖銳的聲音…… 軋——— 巨響大概過了兩秒,這期間箱型物體滑了半圈,地上也隨之多了兩條黑色的花紋,最后居然在順叔的面前停了下來。 看得小優是嘖嘖稱奇,用充滿崇拜的眼神看著順叔,果然她的爸爸是這世界上最厲害的英雄,連死神都擋得下來。 「看到嘸?林北丟是霸氣。」(看到沒?老子就是霸氣。)順叔回頭看著小優,得意洋洋地說道。 趁著箱型死神還停著的時候,父女倆快速地離開案發現場,朝著山的方向又走了三十分鐘之后,在靠近深山的入口處有個小土堆,這是順叔特地找的地方好埋葬小優的mama。 「你滿意拉厚。」順叔帶著小優來到土堆前。 「謝謝你,順叔。」小優心滿意足地趴在土堆上,就像回到mama的懷抱那樣,只是這一刻……小優已經等了八年,或許是等的太久了,小優滿臉淚痕不停地掉淚直到哭累,就在土堆上沉沉地睡去。 ********************************************************************* 今日難得出了大太陽,炙熱的光芒其熱度完全不輸盛夏時分,毫不保留照射在大地上,國道上一臺深藍色的bmw大七,被陽光照射地是如此閃耀,和地上幾條班斑駁的剎車紋形成強烈對比。 這臺車是黃彥中這個窮苦車主,省吃儉用才有的東西,會買這臺車純粹是看了廣告的宣傳詞「江湖在走,板金厚度要有」給吸引,當下他就決定要買這臺車。他一直很寶貝這臺車,就在剛剛看到了一幕非常不可思議的畫面,讓他急速煞車,導致路面留下深深的煞車紋,甚至都還來不及心疼他的車,腦袋還處在一片空白之中反應不過來。 「欸、剛剛那個是……熊吧?對吧!是熊!!」坐在副駕駛座的蔡力嘉還一臉錯愕的神色,有點顫抖地語氣說道。 「嗯……臺灣黑熊,還朝我們吼了一聲。」黃彥中試圖保持冷靜,緩緩地從口袋掏出一根菸,點了。 「哇賽,南部真的太野了……這下和我說屏東路上會跑出老虎,我都會相信。」蔡力嘉還心有馀悸,心想臺灣黑熊不是動物園才有的生物? 苗源路上居然就有,早知道就帶相機出來了。 「現在是這樣?戰南北是不是,這里是苗源是北部好嗎,誰跟你在南部?」黃彥中沒好氣地回答,用手往車內的菸灰缸抖了抖菸灰。 「我覺得只要出了臺北,其他地方都是南部。」蔡力嘉擺著一臉欠打的表情嚷嚷著。 「你這個天龍人……給我下車!」黃彥中冷淡又低沉,作勢打開車門讓蔡力嘉下去。 兩個人藉由吐槽想讓彼此的腦袋冷靜下來,以便腦細胞方便運轉。 「你覺得……剛剛那隻臺灣黑熊,里面其實是不是工讀生?行為舉止超像人的……那一瞬間,我覺得牠是在干譙我們耶。」蔡力嘉回憶起那一聲吼叫,忍不住想像那隻臺灣黑熊會罵他們什么? 「真熊吧……」黃彥中接著開始吞云吐霧,直到車內充滿了菸味,若不是這種奇異事件,誰會間間沒事在大白天停在國道上哈菸。 但不知道為什么,黃彥中并不怕那隻熊,甚至還有一點說不上來的感覺…… 正要看得更清楚的時候,那隻熊就離開了。 此時車上傳來手機line的提示音,頓時間車上叮咚叮咚的聲音響個不停。 「差不多了,劉文翔已經到車站了,他傳訊息說到了。」蔡力嘉拿著自已的手機,滑開手機螢幕點開line。 「走吧。」黃彥中查看車子有無異狀,確定只是煞車過猛而已,并沒有任何大礙,雖然心中還是有點心疼他的車,但調整好心態便重新發動車子向車站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