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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知大黑小黑……我是說,那三個第四城區的復制人,你……你見過嗎?” 江不城長吁一口氣,像xiele氣的皮球。 “玫瑰,是被你弄傷的嗎?為什么?” 他冷哼一聲,轉開臉。 終于小小聲地說了幾個字:“我討厭他們。” 她怔楞著,半響才想起要開口。 “余丸,我快死了,我死了你就可以走了。” 他搶了她的話,疲憊地把眼睛閉上:“不要再一直一直問他們的事了,我一個問題都不想答。安靜陪著我,好不好?” “江不城……” 余丸的臉皺起來,就快要哭了。 “你……就這么想知道?” 見她這個樣子,他用力地忍了忍,最終也沒忍住。 “我想跟你說話啊,你別這樣。”她拉拉他的袖子,已是帶了哭腔。 “好吧,你想知道的我會回答。在那之前我問你一個,你得回答我。” 江不城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巨大的笑料:說了不答,又瞬間改口,真是沒出息的。好吧,無所謂了。 她毫不猶豫地沖他點頭。 “你……你要、走……” 短短一句話,每個字都說得艱澀,江不城怨恨自己跟白癡一樣,話也不會說了。 “你要走,為什么?” 江不城這人,就靠自尊心活著了。 他很難堪,他真不想問這個問題,像在乞討什么似的。 “我沒有要走,從頭到尾都沒有。” 余丸眼神坦蕩,不見一點兒撒謊的影子,對他的問題好像完全摸不著頭腦。 “你不承認……” 他不知該看哪里,委屈得牙齒直打架。 ——你不承認。 江不城說這句話的神情,像是鬧矛盾的小學生被帶到老師面前,倔強地堅持是對方的過錯。 余丸想要摸摸他的頭,事實上她確實是靠過去摸了。 “你叫我承認什么?我就是哪也不去啊!所以你不能死……” “你死了我沒有地方去,要怎么辦?” 他不吃喂過來的甜棗,他厭惡這種有時效性的**湯。 縮回她掌下的腦袋,他振振有詞。 “你明明走了!你去找復制人,你坐著列車和他們遠走高飛,你沒有帶我走……” “余丸……我,我不是在抱怨……就算、就算你帶我,我也不會跟你們一起走!你找了復制人,你不再只喜歡我、最喜歡我了!” ——可你的語氣,明明就是在抱怨啊,小江小同學。 余丸把愛情教會了江不城。她認知里的他,是冷淡理性的。 可他現在因為她,已經變得在意而卑微,柔軟而脆弱。 他脫下那層堅硬的臭皮囊,渴望里面這個弱勢的他也被她喜歡,被她保護。 她看過這樣的他一眼,只是一眼,就再也推不開、賴不掉了。 ——你叫她要走到哪里去?你就算趕她走,她也得待在這里的。 “我只喜歡你,最喜歡你,沒有變過。”余丸語速緩慢,每個字都是清晰的。 江不城所有奇怪的舉動都有跡可循了,簡而言之就是一壇酸酸的醋。——他以為她去找復制人,他以為她已經不喜歡他了。 小江自尊心強得要死啊,那壇酸醋不敢給人看見,自己“敦敦敦”地一口吞了。也因為這樣,肚子里的醋更酸更酸了。他忍著難受,便反彈了百倍的難受。 “要是有辦法可以不喜歡你,我早在和你表白之前,就會不計代價地去嘗試了。” 她捧來一抔的甜棗,到他面前晃呀晃,讓他嘗一口甜不甜。 “喜歡你很苦的呀,江不城同學。你要有那種辦法,快點教給我吧,我得盡早學一學。” “沒那種辦法,你這個傻瓜!”瞧吧,接棗了。 “是啊,我是傻瓜,”想著想著余丸忽然笑起來:“我是傻瓜,你也傻瓜!” “我不是!”來自傻瓜的否認。 “昨天你咬了我的腺體,是想標記我?”她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江不城別過臉,嗯了一聲。 “現在綁我,是因為我吃了抑制劑,你認為我不愿意被你標記,所以采取了特殊手段?”越理越順暢了。 他瞪了她一眼:“即使被拆穿了,我也不會放你走的。” “那你要不要聽我解釋?”余丸挑眉。 跟電影里那些“我不聽我不停”的小妖精不同,江不城迅速就回答了:“要,解釋。” 在這之前余丸一直沒有準備好,用什么樣的方式把一切說出來。 但現在這樣挺好的,她沒準備好,想到哪里說到哪里。他想問什么,她就一五一十地照實說,不打腹稿。 “在標記時逃脫是有理由的。腺體破了后,我失去理智,對信息素有抵觸是因為這個身體的原主人,不是因為你。我完全不介意被你標記啊,相反,我樂意得很,我舉雙手贊成!我比你要貪心啊……你標記我的話我們能在一起的時間太短,我想要更長更長的時間。所以我去給你找新身體,所以,會去見那些復制人……” 江不城被從天而降的喜悅擊中,剛還說自己不傻,這會兒就像個傻子一樣愣。 “什么?見他們,是為了我……” “嗯!” 余丸倒豆子一樣,將自己隱瞞的事情全部說出來:“才不是跟他們私奔啊,我要帶他們去實驗室。我找實驗室的人談判過,他們用王子的遺體做實驗了,你如今在這個身體里復生,他們有把柄在我們手上。你原身的基因培育新的復制人需要不短的時間,他們已經著手在培育,但你的身體顯然不能支撐那么久……我負責照顧你,我其實一直心里有數。找復制人,是下下策,但我沒有辦法眼睜睜看著你再死一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