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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不城并不具備這種意識,所以他走夜路走得一點兒也不虛。 出了教學樓,途經關了水的噴泉、Alpha偉人塑像,抄小路走過小樹林,再步行幾百米就能到達宿舍樓。 “噔、噔、瞪——” 突兀而明顯的高跟鞋聲冷不丁地出現在身后。 那人腳步漂浮,無力得仿佛走兩步就要倒地不起。襯著陰涼的月色,乍聽之下,異常滲人。 江不城頭也不回地瞥了眼映在腳下、逐漸靠近的、細長扭曲的那道人影,心想,今天讓余丸先回去還真是可惜了。要讓她看到這幅場景,再煽風點火地到她耳邊補一個鬼故事,余丸準能原地“哇——”地一聲哭出來。 “嗞——”路燈的光亮被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電流猛地調暗。 他跟著這股既視感回過頭,尚未看清后邊的人,全部路燈便已應聲碎裂。 眼前一下子像蒙上了一層不透氣的罩子,遠方的宿舍樓有人因著這兒的異動發出幾聲尖叫,除視覺之外的感官瞬間變得敏感起來。 “唔……”江不城的嘴被人用手捂住了。其實,他至始至終沒有發出喊聲,身后的人并沒有這個必要。——純粹是,想這么做而已。 “不要怕不要怕。” 因著捂嘴的姿勢,他不可避免地被拉扯著,仰頭倒在那人的懷里。哄人時放柔的嗓音與濃厚污濁的酒氣一樣令人作嘔。 縱使對方的胳膊如壯年男子一般的有力,江不城這會兒也根據厭惡感認出了這人的身份。——正是這段時間對他糾纏不休的蕾西。 他……或許稱之為,她。 她的胸膛硬邦邦的,語氣卻是軟得很:“你不要怕啊,我要了你以后,會對你負責的。” 這句強搶民女的官方指定用詞無法平息江不城的怒火,適得其反,將他的怒火燒得愈發的旺。 “喂,”他掙開蕾西的手臂,咬緊后槽牙通報了一句:“我不想打女人,你現在滾,我就勉為其難地原諒你。” 不得不說,江不城的脾氣最近好了很多,還手前還有個還手預告。 “打我?我對你這么好,你為什么打我呢?” 蹭動不止的下.半身恬不知恥地繼續上前,貼著江不城的校褲。 這時,他才駭然地發現,她一邊講著話,一邊在褲襠中支起了一根粗壯挺拔的大棍棍兒。同為男子,江不城當然很清楚那是什么。 ——罪惡之棍。 ——問題的根源在這兒,他們都把對方視作了“女人”,可他們偏偏都不是。 江不城本就有著嚴重的潔癖,被人摟著已經是他所不能忍受的了,更別提被人用棍棍兒蹭。 “撕拉——”伴隨褲鏈被拉下的聲音,她輕聲說:“小不城,它很喜歡你呢,不來碰碰它嗎?” 忍受的極限了…… 打架意味著要和人肢體接觸,有潔癖的江不城最厭惡的東西就是肢體接觸了,但現在這個情況,明顯是說話行不通的。 余丸從沒見過江不城打人,因為沒人敢惹他,就算惹了,教訓人也輪不到他出手。事實上,身為大家族的繼承人,江不城練過幾年的近身格斗,練得還頗為出色。 …… 證據?被掛到“Alpha偉人像”上的蕾西,大概就能作為證據了。 ☆、二十五 是掛在偉人像上的蕾西,硬生生地把江不城這個名字給喊到人盡皆知的。 “江不城、江不城、江不城……”她用鼓鼓囊囊的棍棍兒煽情地蹭著偉人像內凹的胳膊縫,嘴里一字一句喊得嘹亮而清晰。 在公共場合發情Alpha并不少見,在公共場合全日循環播放自己發情過程的Alpha,蕾西算是極為罕見的一個。 過路的人,知道的能明白她在喊著自個兒仇人的名字,不知道的以為她在叫.春……這么說來,兩者所認為的也都是對的。 校方的人在雕像下,極力想把蕾西給弄下來。無奈發情期的她Alpha氣場強勁,普通Beta、Omega無法近身,厲害的Alpha又畏懼于她比平時更強了百倍的雷電異能。在這個十分難搞的情況下,大家理所應當的想到了一個問題……那么,蕾西當時是怎么上去的呢? 就算有目擊者,就算有監控錄像,就算有蕾西的“不間斷口述播放”,他們還是無法相信,是身為Omega的江不城把她給弄上去的。 最匪夷所思的是,根據監控畫面,當時的蕾西已經處于異能豐沛的發.情期。而江不城是個連異能都尚未覺醒的未成年Omega,他如何與她抗衡? 且不論發情的Alpha信息素能對Omega無一例外地產生威壓,也不論蕾西的雷電異能為什么在江不城身上毫不起作用,單單說,一個柔弱的、需要人們保護的Omega,赤手空拳地打倒了自古身為人群領袖的Alpha。這句話本身就已經是一個,無稽之談。能做到這一點的,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可是,事實證明,江不城做到了。 作為一個相當稀有的例子,他很快就被Omega平權團體視為了最新的標桿、楷模。 蕾西還沒被人從偉人像上弄下來,江不城就已接到了媒體的采訪。 “請問,是江不城同學嗎?這里是Omega世界維權組織,可不可以耽誤你幾分鐘……” “不可以。” 掐斷熱鬧的來電后,江不城直接關閉了通訊儀。 相較于外界的吵吵囔囔,宿舍內部倒是靜得不可思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