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打烊前魏晴亞接到一通電話,她笑著點頭說了幾句,掛斷電話后轉頭跟剛在店門口掛上打烊牌子的司徒仲寧說: 「待會有老客人要來,要好好招待一下。」滿臉笑的她看起來心情極好,不見打烊后招待客人的不滿。「我去看看餐的量還夠不夠。」 她的反應讓司徒仲寧也好奇起來者會是誰呢?腦中轉了一圈卻想不出會是誰。但他沒有糾結答案太久,不一會兒門鈴便響了。 看了一眼監視器畫面,他有些驚訝地挑起單邊眉,但仔細想想后倒也不意外了。 拉開門,他揚笑招呼。「謝總裁,我該料到是你。」 見到司徒仲寧,謝青日倒不是很驚訝,淡淡的道:「你在這啊。真沒想到你會回來。」 司徒仲寧笑著替他把話再說白一點。「你的意思是說,沒想到我會真的跟我爸劃清關係吧?」 「這點倒是出乎我意料了。」跟在司徒律旁邊,即使只是沾點甘比諾家族零頭的油水也夠讓人享福滋潤一輩子,愿意拋棄唾手可得的富貴實屬不易。「算晴亞沒看錯人。」 「這三年,謝謝你照顧她。」他誠摯的道謝。 謝青日眉一挑,卻故作淡漠。「我沒做什么。」 「謝叔叔來了嗎?快進來呀!」魏晴亞從廚房探出頭,看見兩人站在門口談話,連忙喊道。 司徒仲寧回頭對她笑笑表示知道了,一手往食堂內比歡迎他。「歡迎青嵐食堂的幕后大房東。」他刻意壓低聲音只讓謝青日聽見。 似刀銳利的黑眸掃了他一眼。雖不知道司徒仲寧是如何知道,但誠如他所言,這間店面是他在后面cao手,讓魏晴亞得以用低于市面價格的租金承租。既然他無法表明身份,只能默默的在后面守護她。 「我沒打算讓她知道一切。」謝青日低沉著嗓道:「豪門深似海,我不想讓她捲入那些是非,對她沒好處。現在這樣是最好的。」言下之意也要他恪守秘密。 司徒仲寧了然一笑。「明白。」 望著魏晴亞在廚房內忙碌的身影,謝青日的目光柔了幾許,好似見到魏嵐熙,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他轉頭看著司徒仲寧,薄唇輕動。 「晴亞,之后就拜託你了。」此刻的他收起總裁傲氣,面目誠摯,言詞滿是請託。 司徒仲寧迎上他的眼神滿是堅定,一字一句鏗鏘有力。 「我會永遠在她身邊。」 * 紐約深秋的早晨,冷冽的空氣沁人心腑,路邊的水孔蓋蒸蒸冒著白煙,司徒仲寧牽著魏晴亞走進一間咖啡廳。 坐在一角注意著人群動態的貝拉一眼就看見他們,舉手對他們揮了揮。 「早,貝拉。」司徒仲寧帶著魏晴亞走到貝拉前方。「這是晴亞。晴亞這是貝拉。」 「你就是晴亞,終于見到你了。」貝拉起身給了魏晴亞一個熱情的擁抱,臉上又是欣喜又是好奇地盯著她,心想可要仔細瞧瞧這個讓司徒仲寧愿意放下一切的人。 對她的熱情魏晴亞先是有些吃驚,但隨即接受她的擁抱,也禮貌的回應她。「你好,我也常聽仲寧提起你。謝謝你一直以來對他的照顧。」 貝拉趁兩人擁抱之際湊到她耳邊悄聲說:「那不是我,我只是替人辦事。」說完調皮地對她做了個鬼臉。 「好了,我還有事,不能在這待太久。」貝拉轉頭從椅子上的包包拿出文件給司徒仲寧。「crodias的合約在這,你回去看看,如果沒問題就簽名后就再交給我。」 接過文件,見她拎起包包準備要離開的樣子,司徒仲寧微笑道:「這么快就要走?不跟我們吃個早餐、喝杯咖啡嗎?」 「我現在要去搭機飛洛杉磯,你也知道我那個大老闆多忙。」貝拉表情夸張的翻了個白眼。 知道她說的是司徒律,自從跟他劃清關係后至今從沒見過他。司徒仲寧表情略為黯淡,淡淡的開口問: 「他最近好嗎?」 貝拉一挑眉,有點意外他會問起司徒律,瞥了眼咖啡廳外,她沒有回答他,一把拎起包包道:「送我出去吧,車子來接我了。」 兩人依言陪貝拉走到店外,一臺黑頭轎車在外等候。貝拉頓下腳步,望著車窗,手指卻比了比司徒仲寧,不知道貝拉是什么意思的司徒仲寧和魏晴亞疑惑的互視。 就這樣,貝拉站在店門口看著黑色轎車動也不動,好似在跟什么人僵持,過了十幾分鐘,后座車窗才緩緩開下,出現司徒律削瘦卻精明的臉。 「快上車,不然趕不上飛機了。」他沉聲道,鏡框后方銳利的鷹眼掃了司徒仲寧和他身邊的魏晴亞一眼。 貝拉回頭看了司徒仲寧一眼,一臉「如何,你自己看到了吧!」的表情。 「好啦,我走了!不然顧問發火可不是鬧著玩的!」貝拉對司徒仲寧眨了眨眼。「顧問槍法很準的。」說完還故意做了個發抖害怕的模樣。 對兩人燦笑揮手后,貝拉轉頭上了車。司徒律交代司機開車,關上車窗之前深邃的黑眸又望了兩人一眼。 「那是,你爸爸?」車子駛離后,魏晴亞問。 司徒仲寧點了點,臉上的笑帶著調侃。「就是之前跟你提過,開槍射到自己兒子的老爸。」 「嗯……」她秀眉微蹙。「但貝拉剛剛說他是神射手?」 「貝拉常那樣說。」他聳聳肩,不以為意。要是真的是神射手,怎會射到他呢? 「會不會,你爸爸一開始就是瞄準你?」魏晴亞突然說。 司徒仲寧面露詫異,在他還沒開口前,她急忙再道:「我聽過一個說法,當嫌犯狹持人質時,保護人質的其中一個方法就是讓人質失去當人質的價值。」 聽不懂她的繞口令,司徒仲寧濃眉一擰,臉上滿是問號。 「如果你受傷,對對方來說你就只是累贅也失去利用價值,就不會再狹持你了。」魏晴亞換個簡潔易懂的方式道。 他一愣,想起貝拉不只一次強調司徒律槍法很準,也說過當初他那樣做是有原因的,難道就如同魏晴亞說的那樣? 原本愕然的臉揚起一抹輕笑,笑容中有著原來如此又帶著無奈,復雜的情緒交織在臉上。 「怎么了?」見他似笑非笑,她不解地問。 他笑臉微斂,面有所思。「若是他肯親口跟我說的話……」可能他就不會埋怨他那么久。 輕嘆了口氣,他臉上有著莫可奈何。「但他不是一般人的爸爸……他是甘比諾家族的顧問。」對一般人來說再正常不過的解釋讓誤會冰釋是稀松平常,可司徒律終究不是一般人。 「或許他也是用自己的方式在保護你吧……」想起貝拉剛剛跟她說的,她是替人辦事,那人是誰,似乎昭然若揭。「我想他也是很關心你。」 「可能吧。」望著司徒律的座車離去的方向,司徒仲寧輕瞇起眼。 不再跟他有任何聯系,或許也是司徒律最后能給他的、最隱晦的保護。 靠上他的肩,魏晴亞喚回他的思緒。「去吃早餐嗎?」 「嗯。」回以微笑,緊握住她的手。「有想吃什么嗎?」 「我想想喔……」她偏頭想了想,有點苦惱的蹙起眉頭。「太多選擇了,好難選。」 「有這么困難嗎?」司徒仲寧笑道。 「當然啊!在紐約每天都有新的東西,每天都有變化,每天呼吸的空氣感覺也不同呢!」她瞇眼一笑。「我喜歡紐約,讓人感覺生氣蓬勃。」 「是嗎?但我比較喜歡臺灣。」 「為什么?」她不解的望著他。 司徒笑笑,伸手摸上魏晴亞的頭,再一把將她攬進懷里。 「這就是原因。」他深情款款地望著她。 兩道紅暈霎時抹上頰邊,她嬌羞地將頭埋進他寬厚的胸膛,半晌才輕聲細語道:「你在哪,我就在哪。」 司徒仲寧聞言笑開了臉,低頭覆上她紅潤的唇瓣,兩人唇齒間炙熱的情意濃得化不開,在將喘不過氣之時他才念念不捨的離開她的粉唇。 「我也是。」在她耳邊,他低沉的嗓醇厚的像烈酒般使人沉醉。「你在哪,我就在哪。」 短短的一句話,讓相視的兩人笑靨如花,因為這是他們對彼此的承諾—— 「你/你在哪,我就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