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3)
收起笑臉的他面目清冷,一對黑眸專注且認真地睇著她。 像是賭氣般,魏晴亞挪動了身子,離他更遠些。 他的薄唇掀起一笑。「這么害怕我接近你?」 「是你要我離你遠一些的。」可就她看來,一直靠上來招惹自己的人卻是他。 她微微翹起的小嘴和輕擰的眉頭都在不滿的指控他,司徒仲寧垂眸盯著自己十指交握的雙手,半晌才輕聲道:「抱歉。」 這句毫無解釋的抱歉卻讓她更為不悅。 「既然你真的覺得應該跟我保持距離的話,剛剛你就不應該開門讓我進來。我不打擾你了。」 她站起身轉頭欲走,他手一伸猛力抓住她,兩人倒在軟綿的床上。 伏在他胸前的她纖細的手指觸著他結實的胸肌,火燒般燙人的溫度從指尖傳到粉頰燃起一片紅霞。 抬頭對上他黑如濃墨卻炯亮的星眸,她的心顫震一動,慌忙地想起身。識破她的舉動,他粗壯的手臂環住一箍,將她牢牢的鎖回胸前。 「放開我!」動彈不得的她只能微弱地以拳頭捶打他堅固如焊鐵般的手臂以示抗議。「叫我離你遠一點,那你這樣又算什么意思?」 推開她的人是他,靠近她的人也是他,難道他覺得這樣很有趣嗎?將玩弄她當成打發時間的消遣嗎?委屈頓時烘上眼眶一陣熱。 他收緊雙臂將她環得更密,薄唇靠上她的額重重一吻,仿若要在她額際深深地烙下痕跡。 「因為我沒辦法……」低沉的嗓音粗啞著道:「做不到的人是我。」 他知道,從他開始會注意走廊聲響時開始,她在他心中有了不一樣的位置。 他不是會刻意討好女人的人,也從未費過心思在這上面,可是當他經過早餐店時,下一秒手上已經拎著要給她的玉米蛋餅和豆漿。 儘管理智告訴自己不該與她靠得太近,自身的復雜情況只會連累她,但每見到她,他又難以自持。 聽見他的話,魏晴亞的停下捶打的拳頭,睜著泫然欲泣的大眼看著他,下一秒雙手一伸環上他壯碩的身軀,粉頰緊貼在他胸前。 「這樣不行嗎?我有什么不好嗎?」淚珠無聲的滴落,在他胸前渲染出一朵朵暈映的淚花。 司徒仲寧將她摟得更緊,恨不得將她揉進心里。「是我的問題,不好的人是我。」 「你到底瞞著什么事情?為什么一直說自己不好?」 淚汪汪的盈盈秋水瞅得他心窩緊。他無意瞞她,但只怕讓她知道太多會連累了她。思緒飛快地在腦中流竄,試著理出一套合宜的解釋。 「我爸工作上遇到棘手的事,對方可能會想藉著找我麻煩逼我爸妥協,所以我才回臺灣避風頭。」 「你爸爸是做什么的?是怎樣棘手的事?」他終于松口,她抓緊機會追問。 「會計師,查帳的。對方黑帳太多怕被抖出來,所以想解決掉他。」他淡淡地說。 司徒律本質是會計師沒錯,但至于替誰工作、查什么帳,他就不需說得太清楚了。 她一驚。「那這樣你爸爸會有危險嗎?」語氣滿是擔憂。 「放心吧,我爸沒那么容易被解決。」他揉了揉她的頭安撫。 他大概就是司徒律唯一的后腿,只要他不在紐約,司徒律就不用怕被人扯后腿了。 「……沒想到會計師的工作也這么危險。」她喃喃自語著。 她的單純讓他勾起嘴角的弧度,漆黑的眼眸卻有些抑鬱。就是她的單純吸引了他,卻也讓他害怕,害怕自己毀壞了她單純的世界。 「那是他自己的選擇。」而他呢?只能被迫接受一切。 看著眼前的她,若他只是一般人就可以毫無顧忌像個正常人與她在一起,但就因司徒律……他的眼眸不自覺一凜。 「怎么了?」察覺到他的變化,蔥指輕撫上他的眼角。 「沒事。」他緊握著她的手,放在胸前。「我只是怕對方若找到我,會連累了你。我還是不能……」 話還沒說完,纖秀的手覆上了他的唇,止住他未出口的詞語。 「在臺灣,你跟我都只是無名小卒,不會有人發現的。」她柔柔一笑,美眸卻是堅定。他的擔心她理解,卻不想因為這樣而必須與他保持距離。「你覺得那樣對我好,但卻是最讓我傷心的。」 想起那天她成串似珠的淚水,他胸口緊悶,埋首在她的頸間,附在她耳邊道: 「抱歉,我不會再讓你傷心了。」 被他緊擁在懷中,指尖摸著他粗短的發,魏晴亞心里的幸福滿溢至嘴角,漾起了滿臉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