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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不為例,坐下吧。tomorrow把檢查交給我。我們繼續(xù)上課!” “啊?”同學們一點也不滿意事態(tài)的發(fā)展,這爆米花都還沒吃完呢,怎么就沒戲看了! “咳咳,Page 125,都翻開了沒有?”英語老師也不傻,學生恨不得她的課耽誤多一點,沒教完也能少留些作業(yè),她才不會如他們的愿。 今天也要照例聽寫并背誦全文、訂正單詞加抄句子三十句,學生通通要學好英語,別科作業(yè)更多的話就輸了!英語老師默默握拳。 識趣的凌凌七趕緊坐下,瞪大了眼睛,打起十二分精神抄筆記。 除了如芒在背之外,她的黑框眼鏡下還有一絲絲快要掩飾不住的怯意。 平時沒有存在感的人,忽然這樣站起來了、給大家留下印象了,成為班級的焦點。 感覺一點也不好,反而……很害怕。不喜歡,這種被注視的感覺。 她捏緊了自己的筆,后知后覺地微微發(fā)起抖來。 心滿意足、可以開始抄筆記的柏海無意中看向前排,注意到了這個細節(jié)。 “剛才踢得是不是有點用力啊?” ——他的腦海里閃過這個念頭。 “她不會是哭了吧?好像……有點可憐。” ——以及一些大概可以稱為“內疚”的情緒。 他這樣想著,又多看了幾眼凌凌七。 …… 再次回歸英語的課堂氣氛很糟,繼續(xù)上課的大部分同學都挺失望的,看戲沒過癮,不開心。 但可以肯定的是,不開心的人里面沒有柏海的同桌,莫南。 莫南偷偷把雙手藏到了抽屜里,用右手回握了一下被凌凌七打過的左手。 在沒人注意他的時候,暗戳戳地笑彎了眼睛。 ? ☆、第9章 開往何處的列車 ? 凌凌七把柏海的照片從枕頭下抽出來,夾進了草稿本里。他的大傘也被整齊折好,塞進衣柜。 心情不好的這一天,連柏海的夢都不想去,她希望自己那么狼狽的樣子不要在他腦海里留下印象。 ——可是,她還是做夢了。 在自家的床上閉上眼睛,睜開眼睛卻在坐在列車里。 凌凌七意識到這是夢。明明是夢,腦子卻可以很正常的思考問題。所以,這是柏海的夢。 新世界的大門,果然不是你想打開就打開,想關上就關上的。 她在心里嘆了口氣,開始思考現在的自己是什么身份。 姿勢:靠著椅背、歪著腦袋。在她有意識之前,眼睛是閉著的。 服裝:睡衣加拖鞋。 不知為什么,后背癢癢的,像是硌著什么東西了。 好吧……她現在大概是一個,在列車上睡覺的人? 果然,上課睡覺的事被柏海記住了啊!嗚,凌凌七真想哭。 不過,往好的方向想,這是她第一次作為可以自由行動的人出現在柏海的夢里,按這個勢頭發(fā)展下去……在夢里對柏海大力play指日可待呀! 這次夢里的柏海在哪里呢? 謹慎起見,凌凌七保持著之前睡覺的模樣,把眼睛打開小小一條縫觀察四周。 這是一個艷陽天,外面正細而無聲地落下一層淡淡的太陽雨。雨滴被風吹著灌入車廂內,像是要消失一樣透明輕盈。 凌凌七的對面,坐著一個帶著小孩、面目模糊的婦人。 ——婦人?她馬上注意那個婦人。 她穿著一條亮棕色連衣裙,頭發(fā)亂糟糟的,其余的部位看不清。 所謂的看不清,感覺上就像是深度近視的人在看五米外的東西。但那種感覺,又不是純粹的近視。比如凌凌七看她身旁的小孩,就看得挺清楚的。 年紀很小的男孩沒有穿鞋,半跪在椅子上,小小的手掌緊貼著列車的窗戶出神,大概是被外面的風景迷住了。 金色的光線灑在他柔軟枯黃的頭發(fā)上,像一圈快要起飛的光暈。 “mama,你看外面,真好看。”男孩微微偏過頭,對婦人說。 他甜甜膩膩地向婦人撒嬌著,聲音像加了草莓醬的奶油。 男孩沒有轉頭以前,凌凌七還在考慮那個婦人會不會是柏海。畢竟昨天的夢里,他也穿了那條亮棕色的裙子。但在看到他的側臉之后,她就確認了,男孩才是柏海。 這個男孩長得,跟她第一個夢里看到的那個陰郁的男孩一模一樣。 “mama,為什么不理我?” 小柏海抓住了婦人的衣袖,很輕很輕地晃了晃。 列車在往上行,好像在走一個很長很長的上坡。 “我們要去哪里呢?”他用指頭敲了敲窗戶——“鏘鏘鏘”,聲音非常明快活潑。 真好,這次柏海沒有做噩夢了。 凌凌七觀察了一下這個夢不同于前面兩個的鮮艷色澤,懸著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 “mama總是不回答我呢……” 男孩換上一副苦惱的表情,話尾的語氣助詞也拖長了,流露出抱怨的語氣。 然后他的下一句話,馬上讓凌凌七嚇得倒抽一口冷氣。 “啊!我知道了,mama一定是已經死掉了!”他看上去像是突然想到正確答案那樣開心,甚至笑出了少年柏海也有的,那個甜甜的酒窩。 靠! 果然還是噩夢! 雞皮疙瘩都豎起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