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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肅靜……”頭疼地看著眼前的混亂場面,縣令拿起板子在案上敲了兩下,厲聲對叉腰擼袖的男子道:“陳富商,注意點,這里是公堂。” “你可有證據,說明你買了這孩子的雞蛋?”縣令耐著性子問。 “縣老爺啊!買個雞蛋而已,回家我就燉了吃了,哪會索要什么收據啊!”現下陳柱越想,越覺得自己著了這兔崽子的道。——不過是個半大的小孩子而已,騙了他錢,要再在這兒給他占了理,就真真叫他這個富商面上無光了。 “沒證據,因為你根本沒買,”男孩止住哭泣,俯身跪了下去:“草民冤枉!” “我……”陳富商咬緊后槽牙:“我家家丁!對,我家家丁可以作證!當時買蛋,他們都在附近!!” “你家家丁,自是聽你的。”小孩飛快地接了一句。 縣令像是沒聽見他的話,又敲了兩下板子,道:“嗯,那陳富商這邊有人證了,你那邊能不能拿出證據?” “你們……”喬執欲言又止。——官商勾結!這縣令偏袒得也太明顯了! “賣蛋小兒,”縣令望向小孩:“你家住何方?父母是何許人也?可否傳喚?” 男孩垂眸。——自是不能的。 見伶牙俐齒的小孩忽地失了言語,陳富商知曉自己是抓著了他的軟肋,不由的氣焰高漲:“這小孩一定是瞞著父母,將蛋拿出來賣了!大人,把他父母叫來,必能真相大白!” “我正問你話,為何遲遲不作答?”見男孩頭低低的,縣令重重一敲板。 “哼,必是心虛給我們找到他家中!他家中就有那顆蛋呢……” 陳富商一拍腦袋:“對了,我還在蛋上寫了我的名字,不知有沒有被這小崽子擦去了。” 既是說蛋上有名字,到這一步,喬執必須是得呈上物證以證清白了。——不過,他本就不是清白的,“物證”被發現非但不能給他洗刷冤屈,還可能害了“物證”它本身。 男孩不愿提供自己的住址,也不說明父母在何方,只是沉默著。 生生耗費了半個時辰,他那張嘴就跟封死了一樣,再沒開過。 年紀這么小的孩子,總也不能當堂毒打一通、嚴刑招供,更何況之前被打時那些人沒手下留情,他身上的傷勢已是相當嚴重。 看這情況也是問不出什么了,不如先關他幾天,讓他“想通”。 “壓進大牢,容后再審。”縣令揮揮手,叫人把他帶下去。 牢里的環境當然不好。 不過對于習慣流浪生活的喬執,也不算太差。 五個人關在一間房。其中的兩個不知道被關在這里多久了,尸體一般的了無生氣,動也不動地橫在南邊角落的草堆里。余下的,一個是看上去比喬執大了幾歲的少年,他正倚著墻休息,緊閉的眉眼間戾氣橫生;一個是披頭散發的老男人,在牢里飄飄蕩蕩地踱步。 喬執占了靠窗的一角,凝視鐵窗外的清冷月色。 ——喬蛋蛋這會兒在做什么呢? 想了一圈這世上還會有哪個惦念自己的,他只想到它。 他不會交代家的位置,它也千萬不要被找到。 不知道騙錢罪得關多久……或許等他被放出去時,它已經被孵化出來了。 喬執心里不好受。 事實上他的確是騙人錢了,被關進來不過是自食惡果。——很奇怪吧,明明是做錯了事的人,卻仍會感受到無法自抑的心酸與冤屈。 身上的傷口又開始疼了。 大腿和后背青紫一片,沒法子處理,只能咬牙忍耐。 雙手抱緊膝蓋,他將臉埋進這一小塊封鎖的空間里。 …… 深夜,陰雨綿綿。 月光的倒映下,一個圓不溜秋的影子出現在鐵窗邊。 影子與它的原身,顏色相差不遠。 歷經遙遠的路程,原本雪白的外殼被灰塵和泥土染成了臟兮兮的黃黑色。 它往窗子內部的方向擠了擠,可惜鐵柵欄并不愿意通融,相當無情地將它防御在外。 “咔——”清脆的打蛋聲。 哎呀呀,這次的碎片處理起來麻煩了! …… 一直到后半夜才入睡,后面睡得居然還不錯,一覺到天明。 喬執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他感覺身子挺溫暖。一晚上沒被子蓋,他沒著涼,也沒有發燒的跡象。 同個牢房的少年郎正坐在他的對面盯著他,喬執一睜眼,正好與他對上視線。 少年似乎年紀不大,長相倒是粗獷:厚唇、濃眉、高鼻梁,黑眸如炬,狂放的氣質宛如山中悍匪。 侵略意味十足的樣貌,叫人聯想到他入獄的原因——很可能是打人了、惹事了,或者,強搶民女之類的。 面對這長相,喬執的第一直覺是:他莫名其妙看他,是想要找茬鬧事。 不過他再細看幾眼,此刻少年看向他的眼神,似乎帶了點欽佩。 ——換言之,那個人用一種“你好厲害”的目光,巡視著他的身體。 喬執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低頭查看自己究竟是哪里異常。 “嘶——” 他倒抽一口冷氣,被自個兒高高隆起的下腹驚得無復以加。 ——喬!蛋!蛋!! ——天吶,它怎么進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