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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嘟嘟囔囔地小聲說:“我也暫時不吃掉你……” “暫……” 被風聲和暖意醞釀出睡意,小男孩喬執眼皮微闔。 “暫時……” 摸蛋的手一下接一下,漸漸慢了。 大雪天,睡覺于他是很奢侈的事,他從不敢睡得太沉,怕自己在夢中凍死。 可是,好蛋它,真暖和啊。 喬執做夢了,夢見自己很小時候的事…… 宮中的書院有大大的柱子和高高的屋頂,他第一次入學堂,給比自己大的那群皇子欺負了。 回去時,阿娘吩咐下人拿雞蛋給他敷傷口。 熱乎乎的蛋在淤青處滾呀滾,阿娘低聲哄他:“阿執,再忍忍,沒事的,很快會好起來”。阿執鼻子一酸,本來想哭的,因著那句話忍住了。 那股想要放聲大哭的勁頭一直堆積在他的心底,一直憋到今天,似乎都沒有散去。 “沒事,會好……會……”模模糊糊的夢囈不知何起,逐漸消散于空氣。 蛋嫌他抱得貼得越來越不緊,悄悄地往男孩的褻褲鉆。 鉆好后,它默默將自己擺成了被“母雞”孵化的姿勢。 第4章 洗澡(幻境一) 小喬執藏了個天大的秘密。 他家里有一個天上掉下的蛋,那個蛋是狐貍精的蛋! 每天他偷完東西回草棚,那個蛋就會鉆到他襠里;就算他醒時拼命拒絕,蛋也會趁他睡覺的時候悄摸摸地鉆。 喬執覺得這件事要嚴肅處理,睡醒后和蛋面對面對談了幾次,教它要做個君子蛋。蛋也是要臉的,被他叫來談話時總是沉默不語(蛋:……),見它這模樣,喬執認定它是能學好的。 可每每到了第二天早上,喬執的信任就再度崩塌…… 都城南邊的茶鋪里有個說書先生,故事說得極好。 喬執常去那兒,他一個八歲小孩,擠在人群背后一點兒都不惹人注意。人們聚精會神聽故事時,他便伺機偷走他們的錢袋。他發現偷錢袋比偷食物好,偷食物時他能拿走的食物很少,偷錢袋卻能買到很多的食物。 這回說書先生講的是滅國帝王與狐媚子名妓的故事。 先生偏愛講狐媚女子的軼聞,那些掛了狐貍精名頭的才子佳人風流韻事,他信手拈來。他說世上有種妖精,叫狐貍精,她們最喜夜中鉆男人胯下,弄得男人渾身發燙、欲仙欲死。 喬執認定家里的蛋是狐貍精的蛋,就是根據先生講的故事。 欲仙欲死的意思是很舒服。——睡得很好,當然屬于舒服的一種。 事關自家的喬蛋蛋,以往先生講狐貍精的故事,喬執就算冒著更大被發現的風險,遲點去偷錢袋,也會在角落認真地聽上一聽,今兒卻不同。 “傳靖安帝六下煙州,不為旁的,為的是那青樓名妓蘇凈雪。蘇凈雪乃一道行極深的狐媚子,常年混跡風月場合,夜夜需得吸食男人精氣,以此為生……” 聽到靖安帝時,喬執低下頭,已沒了聽故事的興致。 前朝國姓為喬,喬執的喬。 他眼睛瞄著前邊那人的錢袋,想要早早下手,快點離開。 然后,他突然聽見了“蘇凈雪”這三個字。 喬執愣在原地,身體止不住的發冷。——那是他阿娘的名字。 “蘇凈雪惑了靖安帝,春帳中,帝王連聲應允帶她回宮。然她身份特殊,縱使君王有心,也不是件易事。但蘇凈雪哪是那凡輩,略施手段,便讓遠在都城的靖安帝曉得了自己有孕的事……” 說書先生抿了口茶,刻意在這精彩處頓了頓。 “先生,這狐貍精,也能生孩子嗎?”有人憋不住好奇,出聲問。 “急甚,這就說了。” 先生并未放下茶盞,等來人給了賞錢,他才笑瞇瞇地繼續開口。 “有孕是進宮的捷徑,蘇凈雪是個厲害人物,她想生,自是能生的……只是這狐妖之流,得子的法子骯臟些,需得男人澆灌……那孩子啊,晚產了半月有余。” “哦?怎解!” “先生,你快接著說啊……” 現場的男人聽得興奮,急急掏出賞錢,顯然是被吊足了胃口。 喬執的拳頭緊了緊。 “靖安帝接蘇凈雪回宮時,恐她有孕禁不起舟車勞頓,特意派了自己的最忠心的愛將前去護送。那一隊全是男子的精銳隊伍,這一趟從煙州到都城,走了半月有余。” 上一句的半月有余,與這一句的半月有余巧妙對應,加之前頭的“夜夜需得吸食男人精氣,以此為生”……聽書人稍一動念,便聽出了這話里的深意。 場上氣氛熱絡。市井人們最是不恥這女子品行不端之事,又偏是愛聽,聽過之后再圍繞此事展開諸多討論,視為一大樂趣。 人群中有人想到了什么,小聲嘀咕一句:“今兒的圣上,不就是前朝的將領出身,難道說的就是……” 眾人往遠離那人的方向退了一步,面上有生硬的疏離。 ——不知事兒的。 ——聽書歸聽書,滅國帝王的故事傳得多難聽都沒有人管,而妄議當今圣上的事,是不要腦袋了嗎。 小范圍的人被攪了興致,提前離場,給賞錢時,往自己腰間一摸…… “咦?!我的錢袋呢!!” 喬執一口氣偷了五個錢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