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貓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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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后,便是十月的連續假期。 四人早已約好了在第一天前往貓空逛逛。 向曜云自從染了一頭淺棕色的頭發,就像玩電腦游戲升級裝備一般,除了酷炫以外,各方面的能力值皆翻倍,成日滿面春風,走路也幾乎快哼起歌來。 但為此感到最快樂的人竟然是葉棋安,畢竟在那之前,他可是小圈圈里唯一染發的人。 「染發萬歲!」葉棋安歡呼道,并和向曜云連蹦帶跳地走在最前面。 兩人就像是脫韁的野馬,無論是見了什么花草樹木風景,都要停下來拍張照片。 剩下的柳書鏡和蕭律江則是并肩走在后面,替那兩人背著背包。 蕭律江說:「葉棋安昨天幾點睡的?」 柳書鏡揚起下巴、想了一下,語帶保留地說:「我五點半起床去晨跑的時候他還醒著,可能六點?」 「那他早上八點竟然能爬得起來。」蕭律江是個凌晨一點以前就會陣亡的人,完全無法想像每天接近清晨才睡覺的葉棋安是怎么活下去的。 「叫他起床需要點手段。」柳書鏡舉起自己的拳頭。 蕭律江斜眼看著柳書鏡,有些不以為意:「嘴上這么說,身體還是挺誠實的。」說完還扯了一下柳書鏡手里那個葉棋安的背包。 柳書鏡瞪了眼蕭律江,岔開話題:「你不是說有一個重要報告的繳交期限是明天嗎?虧你還能放下心出來玩。」 蕭律江冷哼一聲,說:「我昨天就交了。」 柳書鏡笑了出來,直搖頭道:「難怪,真有蕭律江的風格。」還順便為他拍拍手。 「律江——!」已經不知道閃去哪的向曜云忽然跑回蕭律江的面前,把自己的手機畫面推到他的面前。 向曜云一臉興奮:「你快看,棋安拍的這張好好看!」 蕭律江接過手機,連帶柳書鏡也湊過來看。 照片中,穿著淺藍色襯衫的向曜云輕輕靠在欄桿上、一手插進口袋,背后是一片點點金黃的魯冰花。 柳書鏡對向曜云比了一個大拇指,說道:「帥哦。」 一直站在向曜云背后的葉棋安聽見柳書鏡的話,便飛過去拉著他的衣角、指指自己,希望他這個攝影師也能獲得稱讚。 但事與愿違,柳書鏡挽起葉棋安的手臂,也不顧他的驚慌,一邊拖著他走一邊說:「這么會拍?順便幫我拍一下。」 蕭律江把手機還給向曜云,抬起頭來看著他,目光如鏡,說道:「本人比較好看吧。」 向曜云頓時呆住了。 蕭律江似是沒察覺到異狀,繼續說:「你真的挺適合染淺棕色的。」說完,便向柳書鏡他們的方向走去。 向曜云看著蕭律江的背影,把手中的手機越握越緊。 一陣清風襲來,瑟瑟地掠過地面,捲起片片落葉,吹得路樹沙沙作響。 秋天的山上有些涼,但他的心里卻添了一絲暖意。 見向曜云還杵在原地,蕭律江又折返回來,提醒他:「走囉。」 向曜云趕忙把手機放回口袋里、跟上其他人。 蕭律江注意到時間已經接近中午,刻意放慢了腳步,與柳書鏡及葉棋安拉出一段距離,放低音量說道:「午餐的話,書鏡已經有訂位了。你需要打個電話嗎?」 向曜云臉上的笑容逐漸淡去,悶悶地應了聲:「嗯。」 蕭律江停下腳步,走到步道旁的長椅上坐下,拍拍自己的左邊位子,說:「反正就讓他們逛他們的,我們可以在這里等。」 「謝謝。」 蕭律江顧慮向曜云的心情,刻意側過身去滑手機。 某次向曜云打電話的時候,蕭律江無意間聽到向曜云叫了對方一聲mama。 儘管蕭律江也是偶爾會打電話給遠在南部的爸爸,但他還沒有見過有人照三餐打給父母的。 當然,他不排除是自己見識短淺,誰又會知道天底下的家庭各個是什么樣子呢? 只是每次看向曜云打電話時,那畏首畏尾、意志消沉的樣子,他總是感到很難受。 十分鐘后,向曜云終于講完電話,兩人又併肩同行,快步追上已然走遠的柳書鏡與葉棋安。 路上,蕭律江猶豫再三,還是鼓起勇氣開口說道:「如果有什么想訴苦的,可以告訴我。」 向曜云心底一驚,遲疑了一會,緩緩說道:「可以嗎?」 「嗯。」蕭律江用著堅定的語氣,把每一個字都說得斬釘截鐵:「因為我們是朋友。」 「謝謝。」向曜云忽然覺得心底有一個角落被填滿了。 四人在貓空的一家觀景餐廳用餐,他們的座位靠窗,能夠透過窗戶欣賞山景。 葉棋安感慨道:「臺北真的是個很奇妙的地方呢,依山傍海的。」 柳書鏡無情吐槽:「傍海的是新北市吧。」聞言,葉棋安嘖了一聲。 向曜云忽然想起新生盃籃球賽一事,聽隊友說葉棋安所在的會計系也沒能打到決賽,便問葉棋安:「你后來有參加系籃球隊嗎?」 葉棋安回答:「沒有,我那時候只是被找去幫忙的。我對打籃球沒什么特別的感覺,況且我還有參加社團,如果還去打球可能會太忙。」 這次輪到蕭律江吐槽:「你到底都在忙什么?」 柳書鏡搖頭嘆氣:「夯哥的世界,我們凡人無法理解。」說完,偷偷夾走葉棋安碗里的一塊rou。 葉棋安差點又要大叫起來,但顧忌著這是在外面餐廳,還是忍住了,只是默默地把盤子往旁邊挪了挪,并說:「我參加兩個社團嘛!吉他社和詞曲創作社,每周社團集會時間就很多了,我自己還要練習什么的……」 「好酷!」向曜云眼睛充滿星星:「你玩音樂嗎?」 蕭律江解釋:「他高中的時候就是輕音社的了。」 葉棋安撥了下瀏海耍帥,并彈了下手指,對向曜云眨眨眼,說道:「有辦成發再請你們來看。」 柳書鏡湊過去喝了一口葉棋安的飲料,幽幽地說:「有空撥劉海,不如先好好吃飯哦。」 葉棋安的午餐接連失手,都快哭了出來:「我的紅茶!」 幾人用完正餐后,不忘再加點甜點,個人各點了一隻冰淇淋。 但此時向曜云的手機卻傳來密集地震動,向曜云拿起來查看時,發現是meimei向馥翎傳來的訊息。 先是接連好幾個寫著「崩潰」二字的貼圖,然后才是一則文字訊息——『你媽對你連假沒有回來這件事很不爽,有點神經兮兮的,雖然爸放假在家可以壓得住她,但我怕她要做什么事,你最好小心點。』 向曜云心頭一緊,連冰淇淋融化后滴到手上都沒有察覺。 「誰啊?」葉棋安問。 「我妹。」向曜云趕快收起手機,勉強扯出一個微笑。 葉棋安露出了羨慕的表情:「咦——你有meimei啊,好好哦,我們三個人都是獨生子。」 蕭律江從前只知道他有一個哥哥,卻不想還有一個meimei,同樣也有些意外。 未等向曜云反應,葉棋安繼續追問:「你妹多大啊?」 向曜云老實回答:「高二。」 「有照片嗎?」話音剛落,葉棋安被柳書鏡狠狠地踩了一腳。 向曜云一楞,本想拿出手機找照片的,卻被馬上被柳書鏡制止。 柳書鏡無視葉棋安的哀號,說:「不用理他,你再不吃冰淇淋就要融化囉。」 「啊……」這時向曜云才發現,自己的冰淇淋已經流到手上,上頭裝飾用的餅乾也因為語冰淇淋接觸過久、有些軟了。 向曜云有些沮喪:「我蠻喜歡這個餅乾的說。」 蕭律江把自己的盤子遞過去,對向曜云說:「這個給你。」 由于蕭律江并不喜歡餅乾類的食物,所以在吃冰淇淋以前,他就先把餅乾給拿起來、放進盤子里了。 怕對方不愿意接受,蕭律江不忘解釋:「我不喜歡吃餅乾。」 「謝謝……」向曜云一臉感動地收下。 葉棋安忍不住笑了出來,對著蕭律江說:「你真的好奇怪,哪有人不喜歡餅乾這種高熱量食物的。」 蕭律江翻了一個白眼,說:「你忘了嗎?我家是開雜貨店的,餅乾要吃多少有多少,我小時候就吃到怕了。」 柳書鏡斜眼瞄了葉棋安一眼,冷笑道:「別和金魚腦計較。」 葉棋安舉著吃到一半的冰淇淋甜筒抗議。 四人打打鬧鬧,雖然偶有吐槽,到底還是笑成一片了。 結束午餐后,貓空的人潮變多,不太喜歡人群的蕭律江、柳書鏡二人變得有些懶洋洋的,想著該逛的也逛了,便打算就這樣回去。 唯有葉棋安不會滿足于此。 葉棋安拉拉柳書鏡的手臂,用小狗般地眼神苦苦哀求:「我們等等下山后去動物園好不好?」 柳書鏡看向他,皺眉道:「人多得要命,你確定?」他只要用膝蓋想,就知道連假的動物園鐵定人山人海。 葉棋安仍不死心:「不然……我們回去的時候去排一下貓空纜車的水晶車廂吧?來得時候沒有排到耶。」 柳書鏡繼續跳針:「人多得要命,你確定?」 不給葉棋安繼續提意見的機會,蕭律江果斷地說:「我拒絕,我要搭計程車。」 葉棋安把目光投向向曜云求助,畢竟他是全場最有希望站在自己身邊的人。 向曜云瞄向蕭律江,糾結半天,略帶歉意地說:「我覺得……連假的人真的有點多,下次有機會再來搭比較好。」 葉棋安宛如晴天霹靂,抱頭痛批三人:「你們怎么這樣!」 既然抗議無效,葉棋安只好老實地跟著眾人回去。 結果一抵達公寓,葉棋安就立刻累得趴在沙發上呼呼大睡。 蕭律江看著睡得如死豬般的葉棋安,有些無奈:「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比較累。」 柳書鏡也看得直搖頭,上前去一把抱起睡著的葉棋安,把他放回自己房間的床上。 「書鏡好強。」向曜云讚嘆道。 葉棋安和柳書鏡的身高相差無幾,儘管葉棋安擅長球類運動,但也只限于此,反觀柳書鏡一直保持著運動健身的習慣。所以綜合下來,自然是柳書鏡的力氣略勝一籌。 對于眼前這個場景,蕭律江早就見怪不怪:「這種事他干多了,差在有沒有喝醉而已。」 語畢,蕭律江看著柳書鏡的背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