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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林英音家隔著落地玻璃看到庭院里有一個男孩在喂金魚。 男孩的指甲被修剪的圓潤干凈,五顏六色的魚食紛紛揚揚地從他的手中滑落,好像要從指尖折射出一道光一樣柔和,他的眼睛烏溜溜,心無旁騖。 莊小棗那時就覺得他長得真好看,像海的女兒里描述的那個水面上的王子。在大船上的王子都沒有注意到小美人魚,可小美人魚光是看著王子,心里都會冒出一串熱騰騰的泡泡。 ** 林英音輕手輕腳地幫他們倆蓋了個薄被。她也弄不懂相澤上午還不搭理莊小棗呢,怎么晚上就和莊小棗親近了起來。 問他們下午去做了什么,就開始面面相覷,也不回答,像是有什么秘密一樣。林英音也懶得探究,反正小孩安全回來,然后關系也變好了就肯定不會是發生了什么壞事。 看著孩子們毫無防備的睡顏,林英音的內心涌起了一股充沛的母愛。 這些年她沒有陪在相澤身邊,也從來沒有像個mama那樣給孩子讀睡前童話,伴他入眠。相澤他爸給了林英音很多錢,甚至房子都給她了,唯一的要求就是,她不能主動聯系相澤。 錢財本是身外之物,但對于獨身又失業的林英音,沒有錢財就是沒有活路。 揉了揉泛紅的眼眶,林英音想拿相機把相澤的睡相拍下來。她都沒幾張相澤的照片,平時思念他時都沒有東西念想。 用拍立得找好角度咔嚓一拍,林英音把莊小棗也一起拍進去了。 只怪他們倆靠著頭的畫面太和諧,好像年畫里的男女娃娃被擺放在一起那樣的合適。 宋玲看著林英音在這忙活,也趕忙來湊個熱鬧:也拍一張給我,我也想存著! 林英音點頭,不過她這回拍的時候卻正好趕上了假迪迦把真迪迦打倒在地,沒關小的電視音量明確地發出來了轟的倒塌聲。 相澤一睜眼就看到相機的鏡頭對著自己,不悅地皺起了眉頭。 干嘛要拍我睡覺?這樣的行為讓他想到了班上喜歡惡作劇的同學。 我生的你還不讓我拍啊?林英音笑彎了眼睛,我拍了你和小棗,照片上看還真是登對! 宋玲也接茬:我也這么覺得。 莊小棗聽到她們討論的聲音也被吵醒了,瞇著眼睛還弄不清楚狀況:你們在說什么? 看莊小棗醒了,林英音趁機開她玩笑:小棗,你長大以后想不想嫁給相澤啊?要不我們兩家訂個娃娃親吧! 莊小棗剛醒,腦子還蒙著呢,所以耷拉著眼慢慢地消化林英音說的話。 相澤看著她猶猶豫豫又呆呆愣愣的樣子還以為她是被這話嚇傻了。嫁給他就這么可怕嗎?他別扭的想。 不愿處于弱勢的相澤提高了語調,搶先說:嫁什么嫁?一個幼兒園的撒嬌鬼!不講衛生!還缺兩顆門牙的丑八怪!我才不會娶她! 作者有話要說: ☆、先搭理的是小狗 如果把相澤看成一個游戲人物,那估計他的初始點數都給加在了智商上,以致于他學什么都賊快。可是他似乎沒有留太多點數給情商,剛才的一句話就把莊小棗惹得氣哭了。 好不容易從睡夢中恢復一點理智,莊小棗就不明所以地聽到相澤對她的一通罵。 本以為經過下午的事情他們可以變成好朋友了,就連她之前的夢里相澤也是很溫柔的,像大船上的王子一樣好看。誰知道美夢一醒就全都破滅。 丑八怪?撒嬌鬼?不講衛生!相澤說的每個字都戳中了莊小棗的淚點。她傷心的想:她也不要喜歡相澤了!他的身體里住著兩個小人,白小人會背她回家、陪她看動畫片,黑小人不愛搭理人就算了,還會罵人! 說不定中午不等她先走掉的相澤也是被黑小人cao控了! 你中午,是不是故意不等我的?莊小棗抽噎著,問旁邊的黑小人相澤。 相澤見她不守信用地把中午的事當著大人的面講出來,也生氣了:沒錯,因為我一點也不想跟你玩! 那我也不跟你玩了,我要跟你絕交!莊小棗背過身子,不愿意去看相澤了。 相澤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之前會那么著急地反駁林英音的話,更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這么大反應。反正他現在可是一點讓著莊小棗的意思也沒有:絕交就絕交!這可是你說的,來拉鉤。 莊小棗沒想到相澤會這么說,她其實是真的很喜歡和他一起玩所以才會被他的話惹哭。剛才的絕交也只是她所能想到的最絕情的話,講來撒撒氣的,等相澤變成小白人了她還是很愿意和相澤做朋友的。 可是相澤說要拉鉤!在小孩的世界里拉鉤就代表了最高法律,拉了鉤的話莊小棗向來都會遵循的。她開始有點猶豫要不要示弱,畢竟絕交一點也不好玩,可相澤下一個動作卻讓她完全打消了示弱的想法。 他把小拇指直接伸了出來。 宋玲站在那看兩個小孩在幼稚地斗嘴,有點哭笑不得:你們怎么忽然吵了起來? 剛剛我是開玩笑說要小棗嫁給你的,這有什么好生氣的,相澤你比meimei大了三歲也不會讓著meimei點!林英音起初還以為他們是小孩的小打小鬧沒有在意,看莊小棗哭了才開口說了相澤。 這下莊小棗理解到了,原來是林英音開玩笑叫她嫁給相澤,他才會罵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