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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 一個廢品博物館 莊小棗等了相澤很久,因為太熱她幾度猶豫要不要回去吹空調,可又覺得說不定再多堅持一會,下一分鐘相澤就會回頭找她了。 正午時分出門的人很少,莊小棗在巷口瞅了半天都沒見到幾個人,倒是有一個白發老奶奶在垃圾箱里翻來翻去,已經好一會兒了。 老奶奶,你在找什么嗎?莊小棗主動上前問她。老師教的那些道理,什么贈人玫瑰手有余香、尊敬長輩、樂于助人之類的,她都記得牢牢的! 老奶奶緩緩地轉過頭,她的頭發稀疏地披散著,眼睛里像是被人吐了一口濃痰一樣的渾濁。不過莊小棗并沒有去注意這些,她清澈的眼睛里仍然帶著友善的笑意。 看著莊小棗的笑臉,老奶奶也笑了笑。不過那笑看上去很勉強,嘴咧得很開,滿是皺紋的臉卻沒有太大的浮動。 找可以有價值的東西。她回答,然后又繼續轉頭找了。 有價值的東西?難道垃圾堆里藏著一個小金庫?!莊小棗起了好奇,又問了老奶奶:您要找什么,我幫你一起找吧。 老奶奶指了指身后她大大的編織袋,莊小棗往里看,東西還真不少:五顏六色的易拉罐、碎掉幾個燈泡的彩燈、沒有蓋子的熱水壺、看起來還很新的靠墊、沒有封面的書各式各樣的東西堆成一個鼓鼓囊囊的形狀。 哇!莊小棗驚訝地大呼,老奶奶,你是一個收藏家嗎?! 收藏家?聽到這話老人的背僵硬了一秒鐘,然后不可自已地笑出了聲,她想回答莊小棗:不是,我只是一個撿破爛的。但話到嘴邊,卻被笑著改成了:是啊,一個收藏家,這都被你發現了。 等老奶奶把有價值的東西從垃圾堆中拯救出來后,她的大袋子變得更加鼓了,背著它的時候就像一個圣誕老人。 莊小棗看到老人家的背被壓得又彎了幾分,頓時正義感就上來了:老奶奶,我幫你一起拿吧!你要回家嗎? 不用了,我住的遠。老奶奶向上拎了拎自己灰撲撲的袋子,不讓它碰到莊小棗白凈的手。 沒關系,莊小棗用手在下面幫老奶奶托著袋子,我在等我朋友,但他或許沒這么快回來,過會兒我再回來等,時間也過得快些。 誰知老奶奶說的遠,不是在客氣,的確是很遠。走了很久的路,莊小棗的短手都已經沒有力氣了。 路上聊天中莊小棗得知了老奶奶姓章,家住在垃圾場附近,所以她沒有什么鄰居,連朋友也很少。有人說人老到一定歲數就會變得像小孩子,章奶奶就是這樣。看上去那樣的蒼老,卻心思很單純。 章奶奶拉開她家的鐵門,也為莊小棗打開了一個光怪陸離的新世界。 落日的余暉打進小小的房間,空氣里有金色的灰塵在飛揚。 房里散亂堆放著滿滿的雜物:老舊的電視機、壞掉的塑料椅、半新的嬰兒娃娃、褪色的春聯,一摞摞的廢紙甚至堆得有天花板那么高,破舊的布料和易拉罐散發著腐朽的味道。 這里有你能想象到的任何顏色,每一個角落里都能翻出你意想不到的東西。這是一個隱于市的廢品博物館,被扔掉的東西都在用身上的傷痕來展示自己曾經的故事。 莊小棗看得愣住了,回過神后就忙著上躥下跳地四處打量。 她甚至在一個用完的香水罐子里發現了一個正紅色的牛皮筋,上面完整的綁著一個制作精美的小櫻桃。看著章奶奶凌亂的頭發,莊小棗忽然有了一個調皮的想法:章奶奶,我來給你綁個辮子吧! 于是就誕生了相澤看到的那個古怪不已的沖天馬尾辮。 莊小棗沒想到相澤會主動來找自己,更沒想到的是,他還能找到。章奶奶住的偏,加上附近是垃圾場,沒什么人煙,可相澤卻能知道自己在這里。莊小棗在心里感嘆:成績好就是不一樣,相澤哥哥的頭腦真好用。 她可不知道相澤已經來來回回找了好幾條街了。 莊小棗很開心自己沒有被拋下,她就知道中午一定是相澤不小心忘記了身后的她。 相澤哥哥,不用擔心,我跟章奶奶道別一下就跟你回去,莊小棗有些不解,為什么相澤看章奶奶的眼神跟看恐龍一樣。 她從小就學那些待人友善的大道理,覺得章奶奶人好得不得了。相澤威脅她說的那些被賣去鄉下做童養媳之類的,也一點嚇不倒她。 對于大班文化的女生來說,想到的只是:鄉下空氣多清新,不用上興趣班去耕地多自由,喂豬也肯定比做珠心算有意思,去年莊輝和宋玲帶她去鄉下旅游,玩得那叫一個開心。 莊小棗底氣十足地說:相澤哥哥,沒看到你之前我還在怕找不到回去的路,但現在你陪著我,遇到危險我都不怕了!你一定可以保護我! 突然被賦予了一個英雄的角色,相澤有點不知道該說什么阻止莊小棗了。 那他猶猶豫豫了一下,終于閉著眼拂了拂手,給你一分鐘告別,你如果六十秒后沒回來,那我就是背也把你硬背回去! 好!莊小棗爽快地答應了,然后跑去找章奶奶。 只見章奶奶靈活地從自己的收藏物中翻出一個小巧的玻璃罐,交到了莊小棗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