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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給她聽。 又有一對男女走了出來,女生的衣服都快拉到腰上,溫渝下意識地扭過頭去,剛好撞進林凈寧的眼里,他似笑非笑道:“剛才在畫展那兒,你可以拒絕的,但你沒有,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這話一語雙關。 既挑明了她心軟的性子,被那個工作人員三言兩語就挑動,給她帶來了困擾也還是不會推辭。還有他帶她來這,明明不愿意,卻也來了。對一個有一個正常需求的男人來說,女人答應和她夜半幽會,意思不言而喻,但溫渝顯然不是這種。 林凈寧點到為止,又怕嚇到她,聲音溫和了一些:“做人總歸不能太善良,知道嗎?這些以后我慢慢教你,先讓江橋送你回去。” 他說完就下了車。 溫渝腦子一時雜亂,想著他說的那些話,像是宣示著什么。后來才知道林凈寧這個人,都是習慣自己拿主意的,很少會去問別人愿不愿意,但又拿捏的很有分寸。那個晚上再抬眼看,他的背影已經穿過那扇門,消失不見了。 車子剛上路,就下起了大雨。 六月的天氣總是這樣雨水連綿,陰沉沉的平靜,靜到人的心窩里。像他們之間的相處,平靜自然,一點過渡都沒有,他一開口你就陷了進去。 林凈寧那晚在楊慎的場子待到天亮。 楊慎叫了幾個人進來打牌喝酒,有意無意的問了句:“聽說這幾天你身邊跟了個女孩子,什么時候帶過來見見?” 林凈寧輕笑了一聲。 “晚上那會兒春林過來玩了一趟,開的你那輛跑車,哥們跟你借了多久都不帶吭聲,太不夠意思了啊少爺。” 林凈寧:“你收藏的那些寶貝都趕得上車展了,還不知足?” “山外有山嘛。” “滾。” 場子因為打牌熱鬧起來,林凈寧卻坐在那一直喝酒,楊慎看不過去,叫了一個女人進來,順勢坐在林凈寧懷里,他也不推開,自顧自喝起酒。 楊慎擺擺手讓包廂里的其他人都出去了,只留下女人給他倒酒,自己則換了個姿勢靠在沙發上,聲音壓低了道:“有句話哥們不知道當說不當說,你是不是對春林太放任了點,你那姑姑可不是個省油的燈。” 林凈寧一只胳膊抬起來搭在沙發上,人向后倚著,笑而不語,一副有好戲看的模樣,讓楊慎心里發慌。 楊慎道:“她要是知道春林在宜城,那不得找你問罪?” 一個三言兩語就能挑起來林家老宅爭端的女人,林凈寧從小就領教過。現在的林家,處處是危機,這也是他為什么要出來自立門戶。 見他不說話,楊慎急了:“透個底唄。” 林凈寧抿了口酒:“春林和其他人不一樣,但也就到這了,他要是過來找你,有什么事你盡管兜著,宜城最近太平靜了,總得熱鬧熱鬧。” “什么意思啊?” 林凈寧沒再說。 “我看你就是你最近閑的,要忙起來一個月不見人影,閑起來是真沒事干,過兩天有個拍賣活動,溜一趟去?” 林凈寧:“不去。” “那我帶春林去?” 林凈寧喝酒的動作一頓,又若無其事一樣,將自己的胳膊從沙發上拿了下來,身邊的女人見狀往邊上坐了坐,只聽他淡淡道:“隨便你。” “我看春林是真把你當親哥。” 林凈寧只是不咸不淡的撂了句:“明天我要出趟差,最近有幾個項目要開始了,其他的你看著辦。” “我看著辦啊,那跟在你身邊的女孩子給哥們介紹介紹唄?就是很好奇,你這千年鐵樹,什么時候開花了?” 林凈寧:“還不到時候。” “真看上了?” 林凈寧沉默。 那一年的溫渝對他而言,也不過是趕上個好時候。逢場作戲這件事,林凈寧這種人比誰都會玩,還玩的很好,但他出手也是真大方,真把溫渝當回事了,畢竟這樣的姑娘不多見,也挺新鮮有趣。 2016年后來發生了很多事,也是轉機中的一年。很多問題到了2017年才開始凸顯,所以也有人稱2016年是暴風雨前夜。宜城大學的金融學教授在一堂課上對此做過預示,包括17年的房價,股票,溫渝和李湘還專門去聽過。 很快7月的考試進入尾聲,宜城的天終于亮了。 假期來臨前的那個下午,李湘跑到溫渝房間,看著她收拾行李,又重復提起:“你定的是明天的機票回京陽,那咱倆下午去看房吧?” 李湘對金融學教授那節課耿耿于懷。 “你要在宜城扎根了嗎?”溫渝問。 李湘思考了一會兒,說:“這個問題我想了很久,不管以后在哪兒養老生活,趁著現在房價沒有暴漲,就當攢錢,以后再賣不就好了,公積金不用白不用,只掏個首付就行。” “那你想看精裝還是毛坯?” 李湘:“毛坯吧,精裝的一般都裝不到心上,到頭來還得砸掉,更浪費錢,還花精力,你覺得呢?而且咱倆買個門對門的,多有意思啊。” “我可不想和你對門。” 李湘喪氣著臉:“就是撮合你和何牧這事,我知道錯了,以后再也不敢了還不行嗎?我一個人多無趣啊。” 溫渝笑:“那我也不想。” 李湘哼了聲:“何師兄最近有聯系你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