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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此林之和問了一句:“給誰帶啊?” 林凈寧笑笑說:“這不聽你的話嗎。” 當晚林之和就帶嘉一上了飛機,林凈寧送他們去了機場。回去的路上,宜城又下起了雨,淅淅瀝瀝,像電影里西雅圖的夜晚。 江橋車速很慢,車里放著宜城廣播。 見林凈寧似乎睡著了,江橋把聲音調小了。雨水打在車前蓋上,嘩啦作響,有節奏的水滴催人入眠,林凈寧卻又醒了。 江橋道:“老板,是不是吵到您了?” 林凈寧:“開著吧。” 江橋看了一眼后視鏡,沒說話,又靜靜的開著車。林凈寧似乎想起什么,從煙盒里抽了支煙,點燃,目光變得沉靜。 車里氣氛和緩,江橋挑這時候,說:“溫小姐兩天前寄過來一幅畫,送到前臺了,寫的您的名字,您看要不要送去畫展那邊?” 林凈寧沉了沉煙頭:“溫小姐?” 他語氣平和,咽炎的緣故,多了些低啞,說出去的瞬間很快意識過來,笑了一笑。這幾年身邊偶爾會有女人,都不超過一個月,時而多了這么一段露水姻緣,林凈寧從善如流。 窗外的雨大了,江橋還在等著回答。 林凈寧的目光落在身側,那盒包裝精美的綠豆糕上:“畫給春林拿過去,要是問起其他的事,你看著說。” 江橋:“是。” 林凈寧:“綠豆糕給她送過去。” 只是一個“她”字,江橋就知道是誰。從這段時間的情況來看,這位“溫小姐”大概要成為百歲齋的常客了。 第12章 7月是宜城大學考試的一段日子,不止學生忙,忙著復習,忙著畢業,有的已經找到了工作,有的還在為工作奔波,焦慮著急。學校的24小時圖書館也在7月掛牌開張,每天都是爆滿。作為文學院的助教,溫渝幾乎每天都有兩三場監考。 延續了6月的陰雨,至今也還在下。 溫渝每天從公寓走到教學樓,褲腳總會淋濕一些。那天走到半路,就看到教學樓下江橋等在那兒,說是林凈寧給她帶了一盒蘇州的糕點。只是瞥了一眼,她就知道這盒子價值不菲,古玉鑲嵌,鏤空的檀香木。 江橋說的是:“溫小姐,這是老板的一點心意。” 后來林凈寧來宜城大學和顧世真談資助的項目,免不了這半年會常來。這些事其實后面他不需要再來,只讓助理接洽就行,但他總會親自過來。 再有點時間,會接溫渝出去吃飯。 他們之間似乎是一種水到渠成的相處方式,一切都順利成章。從她答應跟他吃飯,接受他的禮物開始,似乎是一種關系的默認,只是沒有挑明。可是看著林凈寧駕輕就熟的樣子,很難不讓人覺得他是好意還是對她只是興趣,算起來現在是有了一點交情。但溫渝也承認,她想靠近這個男人。 所以再次見面的時候,她不太好意思受他那么重的禮,總想著找個合適的機會說起,林凈寧笑著一句帶過,他是這么說的:“禮尚往來。” 這是感謝她送還的那幅畫。 對于那張畫,他問的不多,說的也和以前一樣,一個熟人的事,不辦不行。她要是不介意,改天帶她去看畫展,隨便她挑。 話說得那樣熟稔,是他的一貫風格。 她也學起他的樣子,問:“要是價值連城呢?” 林凈寧笑著:“那就只能傾家蕩產,怎么說也不能言而無信,要真變成了窮光蛋,總歸不會露宿街頭,錢不就是用來花的嗎。” 要多大的底氣,才能說出這番話。 當時他們坐在車上,風從耳邊刮過去,江橋默默的升起擋板,總會有一個閃念,讓溫渝覺得不真實,他們明明還沒有到那層關系。 她看著他還是緊張的。 他們這樣天南海北的兩個人,怎么也不會有交集。就在溫渝還猶豫著他說的畫展的事,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的時候。 林凈寧卻笑笑說:“過兩天我來接你。” 短短數日,像人間已千年。 那天下午最后一場監考結束,溫渝就被駱佳薇喊去辦公室。去的路上她就在想會不會是課題的事情,結果因為臨時處理院里一個學生的事,晚到了半個小時。 駱佳薇臉色不太好看,話說出來也不留情面。 “晚上我要陪顧院長去一個文學會展,沒有那么多時間等你,你的時間很寶貴,我的也是,什么事最重要你不知道嗎?” 溫渝也知道很耽擱事,趕緊道歉。 這是自上次的飯局之后,駱佳薇第一次正面和她發生沖突。可能面臨畢業考試的季節,彼此都很忙碌,平日里很少說話。有一次她和駱佳薇打招呼,對方像是沒有看見她,徑直走過,讓她有些錯楞,不知道哪里得罪了。 只見駱佳薇將一摞資料扔在桌上,上面布滿了紅筆劃過叉叉的痕跡,況且駱佳薇語氣嚴厲,像是教訓手底下的學生一樣,讓溫渝很是難堪:“你是跟著我做課題的,就做成這個樣子?” 沒想到會是一頓批評教育。 駱佳薇則看著面前這個二十五歲,年輕到一顰一笑都那樣明亮的女孩子,再想起自己曾經走的路,只是覺得心痛。尤其是看到林凈寧對一個女人那樣關心,似乎和她很熟的樣子,駱佳薇免不了想起過去。 溫渝試圖解釋:“教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