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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晚暄施了隱容術在一方角落飲茶,聽見這些聲音不由蹙眉,“他們怎么知道劍名是照水?” “仙級法器出世自然是天下皆知了。”墨靈不以為然,“一旦你給劍取名,生了劍靈,各界的榜單就都能感應到啦。” 此時那名黑衣人高聲道:“聽說劍器榜排名變動,不如說說疏星隕落一事啊。” “劍尊大人豈非兇多吉少?” “此前就已有傳言了,要我說肯定已經..”有人說出這話時長吁短嘆的。 秋晚暄看向那名黑衣人。 “那個人身上有魔氣。”墨靈道。 秋晚暄點頭,“大概是七剎城的探子。” 把話題從雷劫轉移到疏星,這個人要打聽的不是疏星的消息,而是劍尊。除了魔尊的人,他想不出還有誰。 如此想來,上次回到宗門時,就聽見魔尊說三月后要再上宗門討說法。 這麻煩是他惹的,他得想法子解決才行。 “切莫以訛傳訛,當今世上誰會害劍尊大人?”有人對此言論嗤之以鼻。 秋晚暄捏著茶碗想了想,高聲接話道:“未必。” “若是劍尊大人也有仇家呢?” 眾人紛紛望了過來,好在源綏魚市這地方魚龍混雜,他設了隱容術也不會引起懷疑,人們只會認為他是誰家的探子抑或是逃到此處的隱姓埋名者。 “從未聽說過。就算他有仇家,這世上能對劍尊大人下手的能有幾人?” 秋晚暄要的就是這句,于是繼續道:“是啊,能害他的屈指可數,若他有仇家,對方也必定是個當世大能吧。” 話落,果見那黑衣人盯著他看。 這句話令在場寂靜了片刻,能害劍尊的當世大能,還與其有仇,能是誰? 萬象宗那幾位不可能,仙盟有世尊鎮著,可能性也不大。那豈非只剩魔界與人界了? 這一句像是一粒種子,在眾人心里落土生根,猜疑立刻長成了參天大樹。 見眾人都是一副驚駭不已的神色,秋晚暄心覺效果達到,便飲下一口茶,起身道:“在下隨口一說,切勿當真。”撂下這句便離開了茶樓。 墨靈尋思了一會回過味來,發出一聲:“哦!你這是栽贓給姜瑾!” 秋晚暄勾了下唇,“我總得給魔尊找點事做,免得他總盯著宗門不放,姜瑾本就是他的靶子,我只不過幫他聚焦一下目標。” 他本就施著隱容術,又這么神神秘秘地放話,誰還會把這話當隨口一說? 于是他前腳邁出茶樓,后腳說書先生便目光一亮,拳落掌心,素材這不就來了嗎! 當初在源綏魚市,魔尊可是親口放話不準編排劍尊的,說明魔尊與劍尊必然關系匪淺,后來魔尊又與教皇冕下大戰一場,現在又有神秘人現身說法含沙射影,妥妥的一場大戲呀,能不讓人浮想聯翩嗎? 別說是說書人,就連在場的聽眾也都覺出味來了,有人訥訥道:“這該不會..說的是教皇冕下吧?” “不可能!教皇冕下跟劍尊大人八竿子打不著。那人一定是在胡說八道。” 旁人未必相信,但若是七剎城的探子,就必會轉告魔尊,殷胄知道秋家與姜瑾的深仇大恨,一定會信。 果見那黑衣人的視線追著秋晚暄出門,未久后亦消失在紛亂的茶樓內。 只是當他追出去時,那撂話之人已經無影無蹤了。 * 人界教皇殿。 “冕下!”來人慌慌張張撲倒殿前,“世尊他..”話音未落,便是一道劍光轟然襲來。 只聽砰地一聲重響,劍鋒直入階下金磚,深入七寸,金磚表面霎時龜裂,裂縫蔓延開來。 “姜瑾。” 話音剛落,一個鶴發灰氅的人影飄然落地,面沉如水,目光冷然,直直盯著階上之人。 殿上之人絲毫不懼,灰色的眸子凝望階下,死寂的眸光里燃起一點星火,勾唇道:“許久不見,你就是這么跟本座打招呼的嗎?竇世驍。” 竇世驍不為所動,召劍回掌中,“我不跟你兜圈子,直說吧,小五是不是你害的?” 姜瑾聞言微微皺了一下眉,一步步沿著階梯而下,眸光一瞬不瞬地盯著竇世驍看:“小五?傳聞身隕了的劍尊大人?” “本座為何要害他?” “你明知故問!”竇世驍提劍指向對方,怒目而視,“不是你還會有誰?我答應過你一定會查出瞬時鐘的下落,唯一的條件就是你放過小五,可你竟出爾反爾。” “既然你毀約在先,就別怪我無義。” 竇世驍持劍的手腕被姜瑾一把按住,只見金發人俊美蒼白的臉貼得極近,在竇世驍耳側冷笑了一聲,“可笑,當初若不是因為你,瞬時鐘我早就得手了。” “我是看在你的份上才繞過他一命,我等你給我個交代,等了兩百多年,結果等來了什么?” 竇世驍的瞳孔收縮了一下,對方蒼白的薄唇緊貼著他的耳根說話,聲音又低又沉,他不敢轉過去,只僵著臉,任對方的吐息播撒在自己的耳邊。 金發人的聲音說到一半時轉而冷厲起來:“等來的就是你要為了他對我拔劍相向?” 竇世驍心間一沉,聲音暗啞地一字一頓道:“這么說,他真是你害的?” 姜瑾斜眼看向身旁人的側臉,眼底掠過一抹失望與痛苦的神色,忽而一把將其推開,冷哼道:“我若殺了他,得到了瞬時鐘,還輪得到你殺來教皇殿興師問罪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