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幼稚 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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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審那個嫌疑人的時候說了什么嗎?我聽到她說是我……給你下的藥,然后你說了句什么,她就啞巴了。” 賀明涔沒說話,透過后視鏡斜斜瞥了她一眼。 喻幼知又說:“如果涉及到辦案機密就算了。” 她問這個主要是因為自己的審訊技巧還不成熟,每次審訊嫌疑人的時候都要師父或丁哥帶著,想從賀明涔這里偷點師。 不過考慮到這位賀警官是她老死不相往來的前任,自尊心作祟,她說不出口。 “沒什么機密,”賀明涔慢悠悠說,“我說她跟你比不了,換你泡我的話用不著下藥,那女的就閉嘴了。” “……” 還以為是什么十分牛逼的審訊小技巧。 喻幼知在心里罵了句臟話,耳根發(fā)熱,磨著后槽牙譏諷:“拿自己胡說八道,賀警官就是這么審人的?” “那種情況跟她講什么道理,”賀明涔話落,下一句又淡聲反駁,“你當初泡我的時候確實沒對我下過藥,但我上鉤了,這不是事實?” 被揭了過往自己曾對賀明涔耍過的那些羞恥招數(shù),喻幼知自己都不確定現(xiàn)在的心情是惱怒還是羞愧占上風,只能用警告的口氣喊他:“賀明涔!” 賀明涔的唇角依舊勾著,眼神卻冰冷。 “聽不得我說以前的事?那你回櫨城干什么?滾遠點啊。” 喻幼知偏頭看向窗外,克制好情緒后才說:“我犯不著為了你,連老家都不回。” 賀明涔收起笑意,下顎緊繃,面色漸漸陰沉。 凌晨時分的馬路空曠,路上沒幾輛車,他踩緊油門一路飛馳,車外閃過的陣陣掠影將側臉映得愈發(fā)冷漠,指骨幾欲在方向盤的皮套上捏出深深的印來。 “喻幼知,今天既然碰見你了,那我就把話跟你說清楚了。” “那時候我年紀小,載你手里算我窩囊,過了今天——” 他頓了下,忍著情緒慢慢平復,語氣沉靜,看似是在跟她說,卻似乎又是在對自己說。 “我賀明涔要是再多看你一眼,我看不起自己。” 第3章 喻幼知心想,其實賀明涔這番話,也只是回到了他們剛認識那會兒的原點而已。 氣氛降到冰點,誰都沒再說話。 一直到喻幼知到家,她下了車,連聲基本的謝謝都沒說,那輛黑色suv已經(jīng)快速地消失在了夜色中。 喻幼知回家后洗了個澡,濕著頭發(fā)用微波爐熱了份餃子吃。 她住的房子坐落于老小區(qū),一室一廳,不大,房東是一對本地老年夫婦,這房子是那時候單位給分的房子,裝潢還是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的風格,不過地理交通方便,房租依舊不算便宜。 好在喻幼知也是櫨城人,夫婦倆感念同鄉(xiāng)情,就給房租打了個折。 喻幼知當時看房的時候,夫婦倆還問她,怎么本地小孩也要租房子住,為什么不跟父母一起住? 她說父母去世很久了,夫婦倆便不再過問,后來有時候做多了菜,還會給喻幼知送過來。 餃子就是房東送的,吃完了后實在不想洗碗,喻幼知癱在沙發(fā)上,不一會兒就閉上了眼。 這次回櫨城,會遇見賀明涔是遲早的事,她心理有準備,但今天遇見了仍舊很影響心情。 不是和同事說的什么為了男朋友回來,而是為了父母。 所以即使賀明涔在櫨城,她還是回來了。 喻幼知的父親喻廉和賀明涔的父親賀璋當年都就職于反貪局,兩人在單位是關系不錯的同事,也是朋友,不同的是喻廉是寒門學子,苦讀多年從小縣城考出來,而賀璋從小家境優(yōu)渥,父親那輩早年就建立起了豐厚家產(chǎn),是實實在在的公子哥。 按理來說交了這么個家里有背景的朋友,大多數(shù)人都巴不得借朋友的光為自己拓展人脈,而喻廉反倒仍是兩點一線的工作生活,沒工作的時候賀璋要請他去哪兒喝茶,他都說要在家陪老婆孩子,也從不主動了解賀璋的私生活。 還是賀璋主動和同事們聊天,說他有兩個兒子,大兒子身體不好,大部分時間都在家里休養(yǎng),小兒子不愛理他,一放假連家都不怎么回,更別提來父親的單位看他。 賀璋也知道喻廉有個獨生女,經(jīng)常邀請讓他哪天帶女兒來家里玩,讓孩子們認識一下,交個朋友。 ——“小孩子之間互相認識做朋友目的都很單純的,沒咱們大人之間那么彎彎繞繞,你不用擔心。” 可最后喻廉也沒能帶著女兒赴約。 千萬級的貪污案主犯因為證據(jù)不足被當庭釋放,民間輿論一時爆炸,那么多暗中交易的賬面記錄,怎么到開庭的時候就全成了不予采納的廢紙。 猜測、再加上媒體們的刻意引導,所有人都將目光放在了負責調查這件案子的檢察官喻廉身上。 一開始只是懷疑,即使沒有任何有力證據(jù)證明喻廉從中牟利,可再離譜的謠言,傳著傳著也就成了“事實”,反貪局的人自己背地里搞貪污,簡直是諷刺至極,喻廉被迫停職,連番被叫去問話,在最后一次問話后,他說要回家換身衣服,大半夜開著車從跨江大橋上一躍而下。 喻廉用死保住了他的那身制服,局里的領導和同事都參加了追悼會,包括賀璋。 賀璋在追悼會上神色憔悴,旁人看了都搖頭惋惜這段友情。 喻幼知那時候剛升上高一,重點高中的老師對學生學業(yè)抓得很嚴,她每天待在學校也沒有讀書的心思,也不想被老師同學用那種同情的目光看著,后來就干脆逃課,期末考試那天甚至只考了場語文就走出了考場,在外面閑逛到下午最后一場考試結束,這才回家。 可家里門窗緊閉,打開門后煤氣味溢滿每個角落,沙發(fā)上躺著的mama好像生怕自己死不成,手邊甚至還有一瓶空空如也的藥瓶。 母親也去世后,喻幼知休了學,親戚們商量誰來照顧喻幼知,這時候賀璋找上了她,問她愿不愿意去賀家生活,即使不想去原來那個高中上學了也沒關系,他可以供她讀最好的國際學校,那里和中式的教育不同,一切都很自由,不用擔心被約束。 喻幼知在大人們眼中的乖孩子形象已經(jīng)徹底變了,還是那張乖巧白凈的臉,卻再也沒了少女該有的活潑,上學對她來說成了一種折磨,所以她總是逃課,老師們心疼她家里的情況,不敢開口說重話責備她,親戚們覺得現(xiàn)在連孩子媽也走了,以后就更難管教了,一時間誰也沒那個自信能將這孩子拉回正途。 還是別給嬸嬸舅舅們添麻煩了,喻幼知想。 沒有了父親帶她過來,喻幼知提著行李一個人來到了賀家。 來到賀家?guī)滋欤紱]有見到賀璋的兩個兒子,賀璋解釋說大兒子最近身體不好在醫(yī)院住院復查,和她同齡的小兒子在學校讀寄宿,所以也不在家。 國際高中的外籍教師和學生數(shù)量比重不少,教育是完全西化的,各方面都跟高一時候喻幼知就讀的公立高中很不一樣。 來學校的第一天,白人班主任帶著她來到新班級,喻幼知在黑板上寫上自己的中文名,以及幾分鐘前班主任替她取的英文名。 班主任說:“她是minh的朋友哦。” 班里的人交頭接耳地傳遞著一句話,“賀明涔有朋友轉學到我們這里?那怎么都沒聽賀明涔提起過?” 班主任疑惑:“minh呢?” 一個班就二十幾張課桌,沒有同桌一說,誰不在一目了然。 靠窗邊倒數(shù)第三排的位置是空的,有人告訴班主任:“他說昨天晚上沒睡好,去保健室補覺了,下午再來上課。” 就在喻幼知以為班主任要叫人去找賀明涔的時候,只聽到班主任無奈的口氣。 “小少爺,有家不回,把這里當家。” 并沒有管。 一直到下午的口語課,喻幼知才見到這個把學校當家的小少爺。 十六歲的少年斜挎著包,抱著籃球進來,舉手做了個投籃的手勢,一點也不怕砸到人,籃球從班里同學的頭頂上掠過飛到教室后面,咚咚咚地在原地蹬了好幾下才消停下來。 學校的校服和公立高中的校服不同,西式設計,男生白襯長褲,女生白襯短裙,領口都是配的藍白色條紋領帶,和學校校徽一樣的色系。 喻幼知的第一反應就是。 這個和她明明穿著相同款式校服的小少爺看起來好貴。 那感覺就像是高級商場里精致的模特,無可挑剔的外形,明明就是個假人,卻還是讓人產(chǎn)生一種莫名的差距感。 賀明涔徑直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下。 和他關系好的男生圍過來:“你怎么不跟轉學生說話啊?” 他這時候好像才意識到班上多了個人,往喻幼知的方向瞥了眼。 和他爸在電話里說的一樣,是個長得很乖的女生。 臉就巴掌大,短裙下的兩條腿拘謹?shù)夭n,雙手伏在課桌上,顯得特別老實巴交。 從書包里掏出掌機玩起來,小少爺慢悠悠反問:“我有那個義務嗎?” “可老師說她是你朋友啊。” 小少爺仿佛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笑了兩聲,依舊低頭把玩掌機,指尖不曾停下,隨口懶懶說:“跟我那便宜哥一樣,沒人要了,就扔我爸這里了。” “哦——” “搞了半天是在你家寄住的啊。” 喻幼知聽到了那句“沒人要”。 是事實,卻還是刺耳,而且聽得出來小少爺對她的到來很抵觸。 小少爺口中的便宜哥,就是賀璋的大兒子,比她和賀明涔大兩歲,因為身體原因很少來學校,大部分課都是在家里請家庭老師給上的,叫賀明瀾。 當天放學回去,剛好賀明瀾結束復查回家,她看到他從車上下來,只覺得他長得特別白,已經(jīng)不是這個年紀身體健康的男孩子該有的肌膚顏色,發(fā)色淡,唇色也淡,身形挑長,瘦高。 明明她先見到的是賀明涔,可第一個跟她說你好的卻是賀明瀾。 兩個人長得有點像,但給人的感覺截然不同,一個傲慢冷漠,一個卻柔弱溫和。 這是喻幼知對賀明瀾的第一印象。 大兒子雖然和賀明涔有著相似的名字,處境卻和喻幼知差不多,因為他不是賀太太生的,他是賀璋前女友的兒子。 賀明涔不怎么待見喻幼知,但賀明瀾對她的態(tài)度還不錯。 或許是處境相似,他算是她在賀家唯一一個可以聊天的朋友。 喻幼知問過他,總聽人叫賀明涔小少爺,怎么沒聽人叫他大少爺。 賀明瀾對她說,這個家只有一個少爺,是明涔。 - 早上手機鬧鈴響,喻幼知才迷迷糊糊睜開眼。 客廳里燈還亮著,卻已經(jīng)被從窗外透進的陽光搶去風頭,她坐起來,茫然了幾分鐘,這才意識到自己在沙發(fā)上睡著了,又摸摸頭發(fā),不知道是不是太累,甚至都忘了把頭發(fā)吹干再睡。 濕發(fā)睡著導致的偏頭痛讓她整個人都很不舒服,從藥箱里找出止痛藥隨便吃了兩粒,逼著自己強行打起精神來,洗漱準備去上班。 對著鏡子刷牙,刷著刷著就又發(fā)起了呆,正連著藍牙音箱放歌的手機響起來。 喻幼知看了眼來電顯示,這才想起她昨晚沒給人回電話的事實。 接起,她叫了聲:“明瀾哥。” “幼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