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鷙太子的小人參精[穿書] 第183節
這句話說的繞口,千蕪大師卻聽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放下茶盞:“‘我’即我,施主就在這里,何來感覺不到一說?”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說到一半,江苓突然反應過來,“大師的意思是,‘我’就是我?” “然也。” “可怎么會呢?”他記憶不會出錯,修行千年,包括那場奇怪天劫的場景歷歷在目,他是靈參,原主是人,他們如何是一個人? “世界萬千,施主都能到這個世界,這個世界有施主的存在,為何不可能?” “是因為‘我’在這里,所以我才會來這里嗎?” 一瞬間,如同撥開厚重迷霧,看清迷霧后的真實。 江苓恍然大悟,終于明白,為何隨著時間流逝,他對原主的經歷越來越感同身受,因為那本就是他自己的經歷。 他和原主,從始至終,都是一個人。 第187章 對上千蕪大師那雙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眸,江苓掩去眸中的復雜神色:“大師知道我的來歷吧,那大師知道……” 不等江苓問完,千蕪大師打斷他:“貧僧并非事事皆知,好比貧僧只知道施主來歷不凡,與陛下有天定姻緣,但施主出現之前的過往,貧僧無從得知,除非施主主動告知貧僧。” 天定姻緣。 江苓的注意力被這四個字吸引。 他拂去桌上的一片落葉:“大師一開始就說,我與陛下有天定姻緣,這種東西,真的能靠天定么?” 江苓不再是過去懵懵懂懂的自己,自然知道,人心,是這個世上最復雜也最不可預測的存在。 “施主與陛下確實有緣,若非如此,大千世界,為什么施主恰巧來的是這里?” “那大師覺得,我要將這些告訴陛下嗎?他能接受,我并非人類嗎?” 來自異世也就罷了,物種還不一樣,蕭晟昀是人,更是一個殺伐果斷的帝王,他能接受自己的枕邊人是妖嗎? “這個答案,想必施主心中早已有結論。” 江苓垂下眼眸,不再說話。 千蕪大師說的不錯,江苓心中確實有了答案,蕭晟昀的態度早已給了他安全感,他只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不如找個時間,讓蕭晟昀自己發現? 告別千蕪大師,江苓獨自回行宮。 “君后殿下。” 身后傳來陌生的嗓音,江苓從紛亂的思緒里回神,發現自己正走在一條全然陌生的小路上。 叫住他的,是韓王。 韓王身邊,還跟著那名冒充四皇子遺孤的年輕男子。 韓王當眾給這名男子請封,蕭晟昀沒有拒絕,只是事關皇室血脈,馬虎不得,流程也比較復雜,需要一些時間才能將這件事辦妥。韓王知道這點,就算著急,也沒有辦法。 江苓比他知道的更多一點,這次之后,真正該享受皇室成員待遇的,是詹樂章,這些流程,實則是為詹樂章準備的。 目前,除了知道內情的幾個人,再沒有其他人知道這點。他們都以為,一切準備,都是給這名叫子琪的年輕男子準備的。 “韓王叫我,是有事嗎?” “剛好看見殿下在這里,就喚了一聲,殿下這是打算去做什么?” 韓王維持著老好人的長輩形象,江苓也不戳穿他,只道:“閑來無事,到處走走。” 韓王又說了幾句關心的話,子琪態度也很殷勤,江苓納悶的一瞬。 他很確定,自己和這個叫子琪的假遺孤沒什么牽扯,這人對他的態度也太熱情了些。 分別后,韓王望著江苓離開的背景,目光晦暗。 子琪望了一會,戀戀不舍收回目光,低聲呢喃:“難怪陛下寧可閑置后宮,也要封一個男人為后。” “你也喜歡他?”韓王斂去眸中的暗色,警告,“那可是陛下的人。” “我知道,八叔。”子琪摩挲著手指,那樣的容貌風姿,比他見過的任何一個人都要美。 是男人又如何? 若坐在那個位置的是他,他也愿將人拘在身邊。 到底是在鄉野長大的,隨便一個美人就能輕易勾去他的魂。韓王皺了皺眉,心中對這個侄子的感官越發不好。 回去后,子琪越想越心癢難耐,抱著美人,腦中浮現的卻是那雙清亮的眼。 八叔說,那個位置本該是他的,要幫他奪回一切,那么,帝王享有的一切,都該是他的。 這一切里,自然也包括了帝王身邊的美人。 待事成,如果江苓懇求他,他可以留他一命,將人繼續養在宮里,只是到底是男子,無法誕下子嗣,不能將皇后的位置給他。 江苓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怎么了?”蕭晟昀走過來,坐到他身邊。 “好像有點冷……?”江苓又感受了一下,沒想象中冷,他穿的也不單薄,不至于起雞皮疙瘩。 他擼起袖子,將自己的手臂放到蕭晟昀眼前。 月光下,露出的一截手臂白得泛光,蕭晟昀伸手覆上。 他的掌心常年都是熱的,手臂被握住,熱意順著兩人接觸的肌膚蔓延開,江苓喉間溢出一聲輕呼。 “有些涼。”蕭晟昀輕輕捏了捏。 掌下肌膚白皙細嫩,輕輕一碰就能留下印子,蕭晟昀都不敢大力。 每次在床上,他控制不住力道,第二天起來,江苓身上都會留下大片大片痕跡,但要他在那種情況下控制自己,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思緒飄遠,蕭晟昀眸色暗了暗。 江苓不知道他這一會已經想到了床上的事,手臂被男人捂了一會,恢復如常,他說起白日見到千蕪大師的事。 “大師這段時間,一直在南方一帶活動。”蕭晟昀道。 “陛下覺不覺得,千蕪大師知道的事好多,留給我的玉牌是四皇子勢力的信物之一,讓我種的花是浮世教秘藥的藥引……”如是種種,舉不勝舉。 說到這里,江苓突然意識到,他光顧著自己的事,忘了問千蕪大師這些事,他聲音頓了頓,繼續道:“我本來想問問千蕪大師這些事,今天見到人,反而忘了。” “苓兒若想知道,等下次見到人了再問也不遲。” “千蕪大師行蹤成謎,下次見到,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 江苓將自己縮進男人懷里:“對了,我今天還遇到了韓王和那位子琪公子。” “他們有沒有對你做什么?” “沒有,”江苓搖頭,“就是那個子琪,態度很奇怪,他對我太熱絡了,總不能是因為我的身份想討好我把?” 江苓也不是沒遇到過,因為他的身份想討好他的人,不止遇到過,那樣的人還不少,這些人給他的感覺,和今日的感覺完全不同。 事關江苓,蕭晟昀不會放過一點異常,韓王和子琪那邊,有他派去的人,蕭晟昀將人招來,問了一些問題。 聽完回復,蕭晟昀臉色越來越黑。 范公公在一旁也聽得膽戰心驚。 這是多大膽子,敢肖想君后? 天下誰不知,君后就是帝王的逆鱗,觸不得,碰不得,這位倒好,居然敢心生妄念。 “他既然有心思想一些有的沒的,給他找點事,讓他沒工夫想這些。”若不是唯一的理智拉著他,蕭晟昀聽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是下令將人處置了。 平靜表面下,窺見一二帝王怒火的探子死死低著頭,巨大威壓讓他幾乎喪失了思考能力。 良久,這股威壓才散去。 即使知道怒火不是沖著自己來的,探子后背衣衫依然被冷汗浸濕,不敢想象,招惹了帝王的人,會落得什么下場。 “下去吧,注意那邊的動靜。” “是。” 探子低著頭退出去,走出那扇門,才有種重新活過來的感覺。 “朕不想再等了。” 蕭晟昀背對門站在窗邊,月光灑下,他的一半身影被月光籠罩,一半隱入黑暗中,渾身散發著讓人無法忽視的戾氣。 范公公膽戰心驚站在一邊,他比誰都清楚,這才是帝王真正的樣子。 半個時辰過去,范公公長時間維持一個動作,腿都站麻了,蕭晟昀終于動了。 “這些事,不要污了苓兒的耳朵。” 范公公低頭:“奴明白。” 江苓從睡夢中迷迷糊糊醒來,下意識往男人懷里蹭,蹭…… 咦?人呢? 伸手往身邊探了探,床上除了自己,再無旁人。 瞌睡醒了一些,江苓擁著被子坐起來,瞇起眼睛往身邊看了看,確實沒人。 陛下呢? 江苓正要下床,屋里傳來腳步聲,不多時,床幔被掀開,帶著一身寒氣的男人坐到床上。 “怎么醒了?”天已經快亮了,蕭晟昀只打算在床邊坐坐,沒想到撩開床幔,看到的是青年迷迷瞪瞪找他的模樣。 “陛下出去了?”見到人,江苓放松下來,他往前蹭了蹭,趴在男人寬厚的背上,無意識撒嬌,“我醒來都沒見到陛下。” 由于沒睡醒,江苓聲音軟軟糯糯的,聽得蕭晟昀心中泛起陣陣漣漪。 “是朕不好,”蕭晟昀將人從背后撈過來,抱進懷里,“還早,苓兒再睡一會,朕在這守著你。” 江苓闔上眼,困意一陣陣上涌,不多時,便沉沉睡去。 再次醒來,他是被一陣怪異的感覺鬧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