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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李月馳忽然攬住唐蘅,用力一帶,令唐蘅歪在他身上。 唐蘅回過神,看見地上一灘奶油。 “想什么呢?” 唐蘅略感心虛:“沒什么。” 李月馳敏銳地問:“是不是他們給你說了什么?” “他們……對,他們說如果你想回漢大念書,就聯系他們。” “有條件吧。” “還是想讓我提供唐國木違法的證據,”李月馳這樣說,唐蘅便以為他真的動心了,“我這真的沒有證據了,我媽肯定有,只是我覺得我們最好不要摻和這些事……如果你想念書,我就試試。” “你怎么試?” “我去調查我媽那些公司,我有這個權力。” “唐蘅,”李月馳忽然按住他的肩膀,“這不是你欠我的。” “我知道,但我就是覺得,如果你想,我應該盡力滿足你……”唐蘅想起那天他們在師大的教學樓里,李月馳隔著一堵墻,認真地聽那位女老師講課的聲音。他問李月馳要不要去打個招呼,李月馳說不用了,那一瞬間他有種心如刀割的感覺。 “我不想,”李月馳輕松而堅決地說,“已經過了那個年紀了。你知道我現在最想什么嗎?” “想什么?” “趕快看唐國木判刑,然后我帶你走。” 唐蘅的心重重一跳:“你帶我走——” “去哪都行,回貴州,或者去北京玩幾天,當年答應你這件事還沒辦到,”李月馳笑著說,“哪怕跟你去澳門,聽你講課,也行。” “嗯,”唐蘅輕聲說,“我也想。” “我等太久了,”四下無人,李月馳在唐蘅嘴角親了一下,“想把這些都補上。” 第101章 搖尾巴 半個月后,唐蘅見到了付麗玲。 母子兩人對坐在舊居的沙發上,家中非常凌亂,可以看得出付麗玲被帶走調查時的倉促。她的身形清減了許多,但她還是仔細地化了妝,所以看著并不憔悴。 “他們還會再找你嗎?”唐蘅輕聲問。 “估計不會了,”付麗玲笑笑,寬慰唐蘅似的,“就是這次傷了元氣,以后留給你的財產要縮水嘍。” 唐蘅沒有接她的話,又問:“那唐國木呢?” “他這次算完了。你們還不知道是不是?” “怎么了?” “莫雯——就是你伯母——上周突然提交了很多證據。她這些年表面上對什么都不聞不問,其實沒少留意唐國木。” 唐蘅倏地想起在貴州的時候,孫繼豪說過,你伯母也是這么和你大伯在一起的。 唐蘅用了幾分鐘消化這個消息,然后只覺得百感雜陳:該說是天意嗎?他因為孫繼豪說出盧玥的事,才和李月馳重回武漢調查田小沁之死;而另一個受害者,他的伯母,竟然隱忍蟄伏了二十多年……好像冥冥之中那些被傷害的女人都沒有放棄抗爭,雖然,這抗爭的結果來得太遲、太遲了。 “你可以回澳門了,不過之后這邊肯定還會聯系你……”付麗玲輕輕嘆一口氣,話沒說完,眼中忽然落下兩行淚。 “媽,”唐蘅有點慌亂地從兜里掏出一包紙,“你別哭。” “我沒事,我沒事……”付麗玲擦了擦眼淚,露出一個掛著淚珠的笑,“我就是想不到有一天咱們母子倆變成這樣,這么的生疏,就像你已經不認我了似的。唐蘅,你真的長大了……以前我總覺得你是個孩子,現在你是大人了,你有你自己的選擇了。” 唐蘅沒在舊居待太久,因為李月馳還等著他一起吃飯。離開時,唐蘅帶走了父親留下的吉他。 就是當年那把害李月馳挨了一酒瓶的吉他。 “唐蘅,”付麗玲的聲音仿佛哀求,“等這件事過去了,來上海看看mama吧。” 唐蘅沉默片刻,張開雙臂,很輕地摟了她一下。 “嗯,會去的。” 至此,他們總算可以離開武漢。田小輝早已被蔣亞和安蕓送回湖南,唐蘅原本想去湖南祭拜田小沁,蔣亞說田小輝還有一個月高考,還是別去打擾孩子了。 唐蘅問蔣亞:“你什么時候回美國?” “不著急,”夏天來了,蔣亞每天都買一包水煮毛豆吃著玩,“我給導師請了兩個月的假呢——誒,你吃不吃?” 唐蘅推開他的毛豆:“什么導師準你兩個月的假?” “老子這幾年都沒休過假好么!他們過圣誕的時候我都在實驗室干活!” “你什么時候畢業?” “煩不煩——”蔣亞嘟囔道,“順利的話明年春天吧。” 他吞下口中的毛豆,想起什么似的:“誒,要不我跟你去澳門耍兩天?” “不行,”唐蘅冷酷拒絕,“我回去了會很忙。” “你忙你的啊,我自己玩。” “澳門沒什么好玩的。” “我可以去賭場啊,這幾年我爹給我打的錢都沒地方花……” 唐蘅有點頭疼地說:“我真沒空招待你,下次吧。” “那算了,”蔣亞眼珠一轉,“我跟月馳回貴州吧,上次不是找了貴大的學生給你幫忙,我去請人家吃飯,順帶爬爬山。” 李月馳說:“不方便。” “啊?有啥不方便?”蔣亞湊過去,欠嗖嗖地學著唐蘅的調子,“學長,我不會添麻煩的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