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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便,方便的。”鮑磊連忙把辦公室的門關(guān)緊了。 “有幾個記者在調(diào)查當年田小沁墜樓的事,李月馳這人你還記得吧?他出來了……” “什么?”鮑磊皺眉,“是李月馳找的記者?” “對,而且是幾個做自媒體的自由記者,影響力很大。” “那——那怎么辦?”鮑磊說完,想起什么似的,又搖搖頭,“不,師弟我和你說,當年田小沁的事兒學院是公布了調(diào)查報告的,寫得清清楚楚!總不能幾個記者說什么就是什么!” “學院的報告有幾句真話,你不清楚?” “但是……” “那幾個記者倒也不會真把大伯怎么樣,最多寫篇報道,鬧一陣。但你知道當年田小沁墜樓的疑點還是很多,比如她墜樓當天遺體就火化了,沒經(jīng)過家人同意;比如她和大伯的關(guān)系,比如——你。” “關(guān)我什么事?!”鮑磊表情大變,“她跳樓的時候我都不在學校!” “你追過她,而且追得比較……緊。李月馳也知道這件事,對吧?” “那還不是唐老師的意思!” “大伯就是想讓你幫個忙,他不好意思開口,叫我來。” “幫什么忙?” “你追田小沁的時候還是學生,比起導師sao擾學生,學生sao擾學生總不算什么……” “怎么……”鮑磊僵硬地笑了一下,“唐老師這是讓我背鍋哪?” “你別緊張,學院也未必真的會重新調(diào)查這件事,只不過,你知道,去年新?lián)Q了一任校長……” “師弟,唐老師這也,這也太不講道理了……”鮑磊顯然急了,“他干過什么事咱們心知肚明,我也不是第一個幫他的人,田小沁之前還有個女博士……憑什么是我?就因為我資歷淺?” “那畢竟是好久之前的事了。” “我?guī)土怂嗌伲克约翰辉父傻氖拢际俏規(guī)退桑【湍翘焱砩稀翘焱砩纤吞镄∏呷ベe館,是我用身份證開的房!” “所以才想請你好人做到底。” “這事我管不了……”鮑磊的語氣非常焦急,“我真沒那本事!我現(xiàn)在就一講師,替他背這個鍋,我就全完了!” 唐蘅沉默片刻,說:“那就算了,師兄,你不愿意我也不能強迫你。” 鮑磊雙手握住唐蘅的右手:“不是不愿意,我有心無力啊,師弟。你幫我給唐老師解釋一下行嗎?不,我自己來,我現(xiàn)在給他打電話——” “別,這幾天他正忙,身體也不好。” “那……” “我會和他說明白的……”唐蘅起身,“我先走了……” “師弟!”鮑磊連忙攔住他,“你……留個電話給我!” 唐蘅竭力忍了忍,低聲報出一串數(shù)字。 鮑磊可能嚇懵了,唐蘅走出辦公室,他甚至沒有送。蔣亞從拐角處探出個腦袋,用氣音問:“怎么樣?” 唐蘅把錄音保存,手機遞給他:“拿好……”然后徑直走進衛(wèi)生間,把水龍頭開到最大。 他非常用力地將鮑磊握過的右手搓洗一番,抬頭看見鏡子里的自己臉色煞白,汗水把鬢角的頭發(fā)打濕了,而他的后背也是一片冷汗。 “唐蘅……”蔣亞跟進來,摟摟他的肩膀,“你沒事吧?” “沒事……”唐蘅啞聲說。“快走吧……” 第92章 我要兩次 三人匯合時,蔣亞仍然憂心忡忡地湊在唐蘅身邊,不停地問:“你真沒事?我認識一個科大醫(yī)學院的心理醫(yī)生,帶你去見見?誒要不咱們直接去醫(yī)院……” 唐蘅繃著臉,低聲說:“我沒事,回去吧。” “靠,你這哪像沒事……你等著啊!”蔣亞快步跑向街對面的便利店。 唐蘅和李月馳站在原地,兩人之間隔著三五步距離,李月馳問:“怎么樣?” “他都說了……” “我是問你怎么樣?” “我……還行。” 李月馳略一點頭,沒再問別的。 唐蘅不想讓自己顯得太脆弱。盡管從鮑磊辦公室走出來的時候,他的確感到一陣陣嘔吐的沖動,然而每當他想到六年前李月馳經(jīng)歷過的,便覺得這些都不算什么。 并且,蔣亞知道他在英國發(fā)生的事,他也不想讓蔣亞太緊張。 “來,喝一點……”蔣亞跑出來,把山楂汁塞給唐蘅,“你是不是泛惡心?” “謝了……”唐蘅說。 冰鎮(zhèn)山楂汁緩緩淌進喉嚨,令唐蘅打了個輕微的哆嗦。糟糕的是,似乎正因為冰鎮(zhèn),那股惡心感不僅沒有消退,反而連胃部也開始隱隱作痛了。 他服用過好幾年抗抑郁藥物,副作用之一是嚴重的消化不良,停藥之后,這種癥狀演變成偶爾發(fā)作的胃炎。 “咱們?nèi)コ渣c東西吧……”蔣亞掏出手機,問唐蘅,“你想吃什么?我查查……” “我不餓,你們吃。” “不餓也得吃啊,你中午那頓就沒怎么動筷子。” “沒事,我——” “多少吃一點……”李月馳走過來,輕聲說,“然后好好休息,什么都別想了。” 他們就近去了一家湘菜館,下午五點半,食客已經(jīng)漸漸多起來,人聲嘈雜。蔣亞拍著胸脯強調(diào)他請客,然后特地給唐蘅點了兩道清爽的時蔬,又叫一壺桂花酒,對李月馳說:“咱倆喝幾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