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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月馳沉默兩秒,問:“他故意的?” “我不知道,可能是無意的……吧?我覺得唐老師應該不是那種人,”田小沁頓了一下,“你看,鮑磊sao擾我的時候,他就把鮑磊踢出去了。” 不待李月馳開口,她又自顧自地搖頭道:“應該是我想多了,你別告訴別人啊。” “嗯。” “咱們快走吧,”田小沁說,“安蕓他們等著呢。” 差四分鐘八點,唐蘅接到蔣亞的電話。地鐵里擠得水泄不通,還好唐蘅搶占了一個角落,李月馳站在他身旁,手扶欄桿,用胳膊把他和其他乘客隔開來。 “大哥!”蔣亞那邊非常安靜,“你們他媽的人呢!” “在路上了。” “怎么這么慢啊!菜都上齊了!” “你餓了就先吃點。” “那多不好意思,嘿嘿。” “掛了。” “哎——你們快點!” 他們原本打算吃完飯再去江灘看煙花,然而李月馳和田小沁回得遲,肯定趕不上晚飯了。蔣亞便提議到江灘再吃,他說他知道一家江景飯店,可以邊吃飯邊看煙花秀。 “得了吧,”安蕓說,“都這會兒了肯定沒位置。” 蔣亞趾高氣昂道:“那飯店老板是我爸哥們的哥們。” 結果還真給他訂到了位置,江景包間,甚至有個小小的陽臺。 唐蘅把手機揣回兜里,悄悄打量李月馳的側臉。幾天不見,他覺得李月馳的臉頰瘦了一點,也許因為下鄉太辛苦。四周都是人,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著李月馳。 從剛才見面到現在,連一個擁抱的機會都沒有。 李月馳略微偏頭,對上唐蘅的目光。他什么都沒說,只是挑著眉毛笑了一下,好像在說,你怎么又偷看我? 唐蘅也笑了一下,心想反正也被發現了,便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地鐵行駛到江漢路站,幾乎所有人都下車了。其實這是唐蘅第一次到江灘跨年——以前跨年的時候,他要么和蔣亞安蕓在酒吧演出,要么窩在家里睡覺,他不喜歡人太多的地方。 “cao,”唐蘅聽見安蕓的低罵,“太夸張了吧。” 從來沒見過地鐵站有這么多人……放眼望去都是年輕人,穿著各色的棉襖大衣,密密麻麻地涌向出口。安蕓抬手攬住田小沁的肩膀:“小沁你跟緊我啊。” 唐蘅腹誹,老安倒是很會趁人之危。可惜他和李月馳就不能這樣,雖然人群擠成黑壓壓的一片,但兩個男生摟在一起,還是太奇怪了。 李月馳忽然說:“唐蘅。”聲音低低的。 “嗯?”唐蘅第一反應是,他不會也要摟我吧?整個人倏然緊張起來。 李月馳抓起唐蘅的右手,插進他自己的口袋。 口袋里放了一串鑰匙,涼冰冰的。地鐵站里的人像下餃子似的一個挨著一個,所以大概沒人會在意他們垂下的手。唐蘅在李月馳的口袋里輕輕撫摸,指尖觸到的第一枚鑰匙是他宿舍的鑰匙,黃銅色,很舊了;第二枚鑰匙是他們出租屋的鑰匙,夏天時配的;第三枚鑰匙是唐蘅的自行車鎖的鑰匙,細而長。 唐蘅輕聲問:“這幾天怎么樣,順利嗎?” “挺順利的。” “想我了嗎?” 李月馳點頭,隔著薄薄的衣兜,在唐蘅手上捏了一下,像是在說“別鬧”。 等他們到達飯店的時候,煙花秀當然已經開始了。出乎唐蘅意料的是,林浪也在。 “小唐!”林浪很熱情地拍拍唐蘅的肩膀。 “好久不見。”唐蘅說。 “對啊,這不年底了嘛,真的忙死個人!” 唐蘅想說既然很忙那你為什么會來,知道這話不客氣,便憋著沒有說。蔣亞長手一揮,招呼道:“趕緊開吃吧咱們,餓死我了。” “哎,是,”林浪坐在他身邊,“我跟著藝人吃一個月雞胸rou了。” “這么慘?” “那沒辦法呀,”林浪說,“總不能人家吃雞胸rou,我在旁邊吃水煮魚。” “那林姐你多吃點!這個,他家清蒸武昌魚一絕。” “好的好的,”林浪笑道,“你們多吃點,還長身體呢,我是老胳膊老腿啦。” 大家的確都餓了,吃得風卷殘云。過了一會兒,唐蘅起身說:“我去打個電話。” 出了包間,唐蘅問門口的服務員:“在哪結賬?” 對方微微一笑:“您這桌已經結過了。” “誰結的?”他們聚餐時向來沒有搶著結賬的習慣。 “那位女士,就是穿灰色大衣的那位。” 唐蘅說:“我知道了。” 一行人走出飯店,林浪披上大衣,對他們微笑著說:“我先回酒店啦,你們玩。” 蔣亞“啊”了一聲:“林姐你不和我們一起跨年?” “還有點工作沒做完,”林浪走向安蕓,“小安,讓我記一下你的電話號碼吧?” 安蕓便把號碼報給她,林浪攥著手機沖眾人揮了揮手:“回見嘍。” 林浪走了,蔣亞點起支煙:“剛才憋死我了。” 安蕓瞪著他:“你難道……她得三十多了吧?!” “靠,你他媽想哪去了!”蔣亞連忙說,“我這不是當著外人的面,講講素質么。我跟你說,那天林姐在lil看了咱們的表演,挺感興趣的——你懂我意思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