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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薛立臻現在住的這套房子。 那次之后,他就再沒因為小姑娘的事兒和周賀鬧不愉快。 這要擱十年前他不得打死周賀啊。 薛立臻關水,從旁邊的晾衣棍上把毛巾拽下來,在頭發上胡亂揉著。 他無聲地笑了一下,笑自己剛剛在回憶那件事時,心里想的竟是幸好最后周賀主動找了我。 幸好,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頻頻使用這個詞的? 幸好最后周賀主動找了我;幸好周賀沒開除我;幸好周賀和那女的沒結成婚;幸好 薛立臻換了件睡衣,走出衛生間。 他摁亮手機看了一眼,周賀依舊沒回微信。 幸好我雖然不能隨便給他打電話了,但微信還是能發的。薛立臻想。 作者有話要說: 直接開虐吧。 ☆、番外-薛立臻和周賀(4) 一 薛立臻一上午沒去上班,下午說什么也不能再翹班了雖然他這段時間沒什么事兒。 他在周賀公司的保衛科,給科長當秘書,科長這周在家養病。這事兒想起來還挺搞笑,當時周賀說你來我公司吧的時候,他還挺蕩漾地想著,不會是給周賀當助手吧,那他們的關系會不會被別人看出來啊。后來事實證明他想多了,周賀讓他去了保衛科。 周賀招了個笑起來有小酒窩的海歸美女當助手。 后來薛立臻聽說,那女的之所以說自己是海歸,是因為去美國生過孩子,然后又離婚了。 □□的周賀,薛立臻想,口味越來越劍走偏鋒了啊。 二 喂,張阿姨,我媽今天怎么樣?薛立臻指間夾著煙,問道。 比昨天好點,精神不錯張阿姨頓了頓,聲音小了一些,說:立臻啊,上次買藥的錢用完啦。 薛立臻答應地干脆:行,我晚上過來一趟。 哎,好,好 掛了電話,薛立臻疲憊地捶了捶腦門。 昨晚睡得太晚,中午也沒睡覺,現在有點暈。今天下午沒見周賀,不知道他是去哪個溫柔鄉補覺了。 好不容易熬到五點半,薛立臻先去取了2000塊錢,然后打了車往老媽那兒去。 老媽已經癱瘓快六年了,意識也很模糊,只能說一些簡單的字句。這是腦溢血的后遺癥。 薛立臻閉著眼坐在出租車后座,回想起當時,他在工廠里實習,一天下來累成死狗,壓根沒看手機。還是周賀跑到廠里找他,他從高開區的公司一路飆車到位于郊區的工廠,下車后跑得腦門上掛滿了亮晶晶的汗珠,嗓子也有點啞了:薛立臻,快跟我走你媽出事了。 薛立臻一愣:什么? 周賀上前緊緊抓住他的手腕,帶著他往外跑:腦溢血,正在搶救,我們去醫院。 腦溢血。 薛立臻想不通,他一直覺得這種事兒只有那些天天喝酒吃rou的人才會遇上啊。他老媽,每天晚上十點睡,四點半起床,蹬著三輪車去賣水果怎么可能腦溢血呢? 幸好送醫院及時,搶救過來了只是從那之后,老媽就一直癱瘓在床上了,看見薛立臻會叫立臻,但下一句卻是你放學了呀。 在醫院搶救和后期的住院、買藥,花了五萬多。 老媽有兩萬多的存款,李叔又拿出張卡給薛立臻他的私房錢讓薛立臻把上面的錢取來用。薛立臻心里當即松了一口氣,心想幸好這兒還有一筆錢。結果,薛立臻站在ATM機前翻來覆去數了四五遍,終于不得不承認:2和小數點之間后面夾著三個0,三個。 兩千。 他只好先取出那杯水車薪的兩千把欠著的藥錢交了,交完錢之后他跑回病房,卻沒見李叔的影子。 后來也再沒見過。 李叔消失的第二天,新的催款單又來了。醫院的催款單是由護士送來病房的,起初幾次,護士還溫聲軟玉地提醒他該交費了,后來就直接把催款單丟在桌子上,冷冷地說:再不交費不能住了,你看外面過道上那些人,都等著床位呢。 李叔消失的第三天,周賀來了。 他手里提著一箱牛奶,一箱蘋果。 謝謝啊,我媽現在還吃不了東西。薛立臻沖他笑笑。 我知道,周賀放下東西,拍了拍薛立臻的肩膀:給你吃的怎么瘦這么多。 薛立臻鼻頭猛地發酸,這么多天了,他只在腦子里翻來覆去地想著老媽的病,想著錢,連痛苦都不得不靠邊站。 但每天夜里,病房里的其他人都睡了,他看著老媽緊閉的雙眼,看著那通進她鼻孔的管子,心里痛得要死。沒人能說,也沒有安慰。 周賀摸了摸薛立臻的臉,沒說話。 千言萬語,好像一個動作就夠了。 那天周賀陪他坐了很久,病房里有其他人,也做不了什么。臨走時,薛立臻送周賀下樓,順便打熱水。路過一處小花園,周賀忽然抓住他的手,把他拽到一棵很粗的銀杏樹下。 周賀湊近,在薛立臻的嘴唇上碰了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