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摟在一起午睡的時候,白繼勞捏著張潭的肩膀隨口問:“我以前看你粉絲說,牧齋,是個人?” 張潭閉著眼一臉饜足:“嗯。” “為什么整個別人的名字做網名?”白繼勞好奇道。 張潭卻咧嘴笑了:“我覺得你說這個‘整’好可愛。” “什么可愛,”白繼勞故作兇狠地說:“我們東北話說出來老有男人味兒了。” “是是是,”張潭還是笑著:“尤其是說‘老公快點’的時候。” 白繼勞:“……潭哥,我看你粉絲說你們那邊兒的人說話,那個……吳,誒吳什么來著……” 張潭:“吳儂軟語?” 白繼勞點頭:“對對,就是這個詞,我當時還去查了的,就是說你們那邊人說話好聽的意思吧?” “所以呢?” “你今晚也用吳儂軟語給我說句‘老公快點’?” “小白,”張潭倏然睜開眼,聲音有些喑啞:“你下午是不是不想去上班了。” (作者:大熱天的這些糖我看著都膩得慌……) 第6章 (一) 下午,張潭用白繼勞的手機給老板打了電話,幫他請病假。 白繼勞趴在床上哼唧:“我能起來啊,我就……再趴會兒就行。” 張潭摸摸白繼勞的腦袋:“你這班兒別上了。” “啊?” “太累了,”張潭又在白繼勞的腰上虛虛一握:“你這么瘦,就是上班兒累的,而且你這個工作,也學不到什么東西。” “我現在還是學徒嘛,等練得差不多了,師傅就教我正兒八經做菜了。” “不是長久之計,”張潭搖頭:“天天待那廚房,油煙熏著,對身體太不好了,而且你在東北菜館……東北菜的發展情況不好,也就在東北這邊有人吃,到了南方沒人吃的。” “啊?”白繼勞沒反應過來,不知張潭怎么忽然說到東北菜了。 “你就打算在這種小飯店干一輩子么?” “我……”白繼勞被張潭問得啞口無言,只能訕訕道:“沒想那么多。” 張潭的目光忽然有些意味深長,他點頭:“行吧。” 兩個人一起懶洋洋地躺著,一時間誰都沒說話。 良久,張潭說: “給你講講牧齋吧。” “啊,好。” “牧齋是明末清初的一個文學家,名字叫錢謙益,牧齋是號,他這個人,既是文學家,歷史學家,也是政治家,在當時是很有聲望的人。” “噢。” “清軍打到南京的時候,他在南京做官,那時候明朝已經滅亡了。牧齋的夫人柳如是,是個很有文化的女人,會寫詩的。她要和牧齋一起跳淮河,牧齋本來答應了,走到淮河邊上又后悔了,最后投降了清軍。” “啊。” “你覺得,他這種做法,可恥嗎?”張潭看著白繼勞的眼睛。 “好像……是挺可恥的。”白繼勞懵懵懂懂地回答。 張潭沉默了兩秒,輕輕點了下頭,卻什么都沒說。 白繼勞一下子反應過來,張潭用牧齋做網名啊!他是不是很喜歡這個人啊! 可他真的不知道該怎么把這個話圓回來…… 張潭大概是感覺到了白繼勞的尷尬,沖他溫柔一笑:“我爸特別討厭牧齋,覺得他無恥,沒氣節。我其實沒什么感覺,起這個網名的時候剛和家里鬧了矛盾,當時想故意氣一下我爸,就用了‘牧齋’。” “這樣啊!”白繼勞松了一口氣。 (二) 日子繼續過——雖然白繼勞經常一陣恍惚,疑惑地想,牧齋竟然和我在一起了?是真的? 他太好、太好了。英俊,溫柔,優秀,并且——喜歡我。 簡直像天上掉下來的餡兒餅。 白繼勞很小的時候沒了爹,老媽也走了,當時奶奶跟他說:“繼勞啊,一報還一報,你現在受的苦,以后會還回來的……” 白繼勞想奶奶說得對,還回來了。牧齋竟然和我在一起了! 這個認知讓白繼勞激動得簡直想給爺爺奶奶打電話:“我找著個對象!老好了!” 不過也只敢想一想,他要真一個電話打過去出柜,估計能把倆老人氣得當場休克。 白繼勞繼續作學徒,張潭繼續直播,兩人都有空的時候就出去看看電影吃吃飯,當然也少不了頻繁的肌膚之親。 生活以這種簡單而溫馨的模式趨于穩定——雖然偶爾也有小小的不適和尷尬。 就比如張潭不直播的時候總是在看書,有小說,也有詩集,這些是白繼勞看得懂的,還有些書白繼勞是真看不懂,純英文的——也有中文的,反正就是看不懂。 有一次張潭興沖沖地用胳膊肘撞撞玩手機的白繼勞:“你來看這首詩,寫得真好。” 白繼勞伸過頭去,看著書頁上的那首詩,《在古代》。 在古代,我只能這樣/給你寫信/并不知道/我們下一次/會在哪里見面 …… “很好吧?”張潭看著白繼勞,目光炯炯地問。 “啊,是。”白繼勞其實壓根沒看懂,但又不好掃了張潭的興。 但語氣到底是勉強,張潭怔了一下,點點頭:“嗯,你……玩游戲吧。” “好。”白繼勞如蒙大赦,迅速轉過身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