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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辰辭按照江焱發的定位,來到音樂節所在海濱公園附近的一家海鮮大排檔。 迷宮樂隊四個人都在,但大家都差點都沒認出陸辰辭—— 帥哥你誰? 你西裝呢? 西裝不是你的本體嗎? 脫下西裝原來長這樣? 那么大一個精英范兒十足的畫廊老板去哪了? 眼前這位帥哥穿著白T恤、牛仔褲、運動鞋,頭發蓬松柔順,笑容和煦清爽,整個人看上去像是那種剛打完籃球回宿舍洗完澡然后出來跟同學一起吃晚飯的大學校草,身上散發著陽光和干凈的氣息。 再看迷宮四人: 江焱穿了件墨綠色花襯衫,凌亂又略長的頭發搭配精致立體的五官,坐在靠墻的一角漫不經心地抽著煙,像個危險又迷人的神秘反派。 于期穿著深灰色緊身T恤,露出他引以為豪的一條日式彩繪大花臂,肱二頭肌矚目,像是江焱身邊的保鏢兼打手。 朱雅把一頭藍發又染成了紫色,化著超濃的煙熏妝,戴著耳骨釘,穿了件扎染風格的露肩T恤,怎么看都是個小太妹。 安楊則是兩條黑灰色花臂,畫風暗黑陰郁,搭配身上那件印著slipknot海報圖案的黑Tee,一看就是個金屬黨,絲毫看不出是個放下鼓棒就社恐的乖乖仔。 陸辰辭來到他們這一桌坐下,完全是一種羊入虎口的即視感。 陸辰辭問于期:“佳佳呢?” 于期露出失落的表情:“她被導師扣留在學校改畢業論文,來不了了。” 陸辰辭哦了一聲,又看向江焱,心想他那位小迷妹田薇怎么也沒在,是也被導師扣留了,還是又分手了? 于期把陸辰辭當孟佳的半個親哥,狗腿地給自己這位未來大舅哥倒了杯酒,陸辰辭看大家杯里都是啤酒,只有江焱在喝可樂,隨口問他:“你不喝酒?” 朱雅替江焱回答:“演出經紀不讓他在演出前一天晚上喝酒,我們要盯緊他。” 江焱不以為然地撇撇嘴,舉起可樂跟陸辰辭碰了個杯。 音樂節期間,附近所有餐館都人滿為患,這間大排檔也是鬧哄哄的,五個人擠在一張小桌子上,用比平時大一些的音量聊著天,點了很多帶殼的海鮮,自己動手剝著吃。 不時有路過的歌迷認出江焱和其他成員,膽子大的就湊上來求合影。還有人看這桌除了四位樂隊成員還有一位陌生帥哥,想拉著他一起拍照,陸辰辭頻頻婉拒。 他之前在Livehouse雖然見識過迷宮樂隊的火熱現場,但這時候又覺得還是低估了他們的人氣。他問這四位:“你們人氣這么高,怎么也沒個經紀團隊?” 于期笑笑:“我們這算什么人氣高啊,那些大牌樂隊要是出現在這里,桌子都被歌迷給掀了。” 朱雅:“哪有錢請經紀團隊啊,我們自己都養不起。” 于期可能是不想在大舅哥面前丟面子,又挽尊道:“也沒這么夸張啦,請個專職經紀還是請得起的,只是沒必要。我們有個演出經紀會幫忙安排夏季巡演,像平時的演出我們自己聯絡就夠了,畢竟大部分時間都在北京,都挺熟了。” 朱雅:“我們都有別的工作。阿焱做音樂,于期是設計師,我是吉他老師,安楊是富二代。” 安楊弱弱開口:“我也有工作啊。” 朱雅:“哦對,他還跟朋友合開一家寵物店,日常主要負責擼貓。” 正聊著,一名打扮熱辣、脖子上戴了條黑色choker的女孩走過來跟江焱打招呼:“嗨,江焱!我就猜這幾天在這兒能遇到你。” 江焱抬頭看她,愣了一下,然后點點頭:“你好。” “你好?”Choker女孩歪頭一笑,“這是跟我玩陌生人游戲嗎?” 江焱確實看她眼熟,但也確實想不起來她的名字。這種事他經歷的多了,并不慌張,只是身子往后一靠,朝女孩露出曖昧又撩人的微笑。 Choker女孩:“還是……真不認識我了?” 江焱聳聳肩:“我記性不好。” Choker女孩愣了片刻,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不爽地翻了個白眼,又深吸一口氣,居高臨下看著江焱:“我記性更差,都忘了你有多渣了。再見。”說完就轉身走了。 江焱無辜地目送她離開。 朱雅直言:“你把人家氣到了。” 江焱:“我是真沒印象了。” 于期扶額:“前年夏天,在成都。后來她還去北京找過你。想起來了嗎?” “前年?”江焱回憶片刻,恍然大悟:“哦,想起來了。” 被人當面罵渣男,他既不尷尬也沒生氣,好像剛才只是偶遇熟人打了個招呼,絲毫不影響繼續吃手里那只螃蟹的心情。 另外三人也是見怪不怪了,但礙于“外人”在場,還是有點尷尬。 陸辰辭看出他們三個的尷尬,主動笑著調侃江焱:“你好像有點臉盲。” 江焱爽快承認:“確實。而且我記性也不好。” 大家就勢轉移了話題,吐槽起江焱的糗事: 有次現場演出,他唱到一半突然忘了歌詞,靠啦啦啦啦蒙混過去,后來干脆寫了一首新歌,有三分之一的歌詞都是啦啦啦。 他出門經常忘帶鑰匙,于期和安楊多次半夜接到電話趕去給他送鑰匙開門,后來大家在他所有吉他背包里都裝了備用鑰匙,因為他唯一不會丟的就是自己的吉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