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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幾乎是一聽到消息, 就迫不及待地往回趕,大祭司慢他一步, 交代侍奉自己的人魚看管好岸上那些雇傭來基地建設的, 其他種族人好好工作后, 才跟在他后面不緊不慢地回到深海。 “什么?” 科維亞目瞪口呆, 姍姍來遲的大祭司也維持不住自己淡然的表情,略顯滑稽地瞪大了雙眼。 “是真的, 我還能騙你不成。”阿芙也知道她說的有多么的令人不敢相信, “誰能想到, 人魚除了唱歌外,念詩也能激發(fā)體內的力量?” 這可是一件能顛覆所有人魚認知的事! 科維亞還有些驚訝,大祭司卻極快地反應過來,帶著兩人往藏書室去。等他親自找到那本書試驗過后,三條人魚待在各自的水泡泡里相顧無言。 大祭司沉聲道:“多找?guī)妆緯痪心囝悇e盡量多試幾本。” 從早到晚,三條人魚翻看了將近千本書,總結出了一個大致的范圍與模糊結果。 能夠激發(fā)人魚體內能量的作品并不限于游吟詩人所做的詩歌,其它種族所創(chuàng)作的歌劇、歌曲也可以,值得一提的是,這里面出自于人類王國的占據(jù)了大多數(shù)。 不得不承認的是,人類在這方面確實有些天賦,就像是盛產游吟詩人的精靈種族一樣,各有所長。這只是一個巧合,并不是人類針對人魚的陰謀。 此外,三類作品,不是全都有效果。 沒能起作用的,大都是他們沒有聽說過的,反之他們知道的,聞名世界的作品全都有用。那是不是說明只要名氣夠大,或者留存于世的時間夠久,就可以激發(fā)人魚的力量? 為了做實驗,三條人魚又找來了人魚種族自己編寫的教科書,結果是令人大失所望。 科維亞嫌棄地把教科書扔到一旁:“憑什么我們人魚族的課本沒用?我們人魚種族的事,竟然不歸我們自己管。” 其他種族寫的到底有什么好,他們的課本也存在好幾百年,還在整個亞特蘭蒂斯都鼎鼎有名,憑什么沒用。 大祭司捏住自己的一縷銀發(fā),皺眉思索。詩歌,歌劇,歌曲,傳記,課本…… 他恍然:“原來是這樣。” 阿芙緊張地追問:“您知道原因了嗎?” “只是猜測。”大祭司緩緩道:“作品有沒有名氣有沒有傳頌度是一個要求,另一點重要的,可能還需要含有某種韻律。目前我們發(fā)現(xiàn)起作用的,全都沒有脫離‘歌’的范疇。” 阿芙張了張嘴:“可是,有些詩也可以。” “游吟詩人一開始創(chuàng)作詩歌時,本就是用‘唱’與音樂來表現(xiàn)的,在后來的傳播中,唱腔無法記錄可會遺失,內容會一直保留,可無法否認的是它們本就屬于一種‘歌’。” “歌劇唱詞與歌曲念起來會非常違和,這些詩卻不會。” 大祭司松開自己的頭發(fā),聳肩:“我們說起來時,也會下意識的叫它們‘詩歌’不是嗎?” 他對游吟詩人的固有印象,就是一群穿著華美而隨性的尖耳朵,抱著只有小臂長的豎琴懶洋洋地吟唱。 游吟詩人們所唱的,是他們在游歷中的種種見聞,有些很有意思,但有些只剩下滿篇枯燥又令人尷尬的,對于他們種族信仰的神明的吹捧。 令人遺憾的是,那些有意思的被記錄下來當成游記,只在民間流傳,有些還傳著傳著就“不小心”遺失了。 而那些歌頌神明與一些王國美好的,卻被某些種族故意留存并且加以傳頌。于是就造成了現(xiàn)在流傳的較為古老的,廣為人知的詩歌,全都無聊又膩味。 當然,這只是他的個人見解。 大祭司心中嗤笑,等這一小段極具個人看法的情緒消失,他才繼續(xù)解釋:“我們的課本沒有作用,恐怕就是因為,那些只是干巴巴的文字,只是一篇一篇的文章而已,大聲讀出來就行并不具備頌唱的條件。” 他們以為是特有的,激發(fā)人魚力量的那些口耳相傳了不知道多少代的歌曲,正好符合以上的所有猜想。 科維亞夫妻倆聽完后,久久不能言語,因為他們不約而同地想起了另一件事。 人魚們可以演唱其他種族的“歌”來激發(fā)力量,對于那些嗓音完好的人魚來說,只是錦上添花,而且添的還可能不是什么好花,未必會有人魚歡天喜地的去學另外種族的“歌”,可是對嗓音有缺陷的人魚來說,這是一件可以改變魚生的大好事。 比如諾爾。 除了種族外,他們在意的,也只有一個諾爾。 諾爾五音不全,歌劇歌曲之類的就不用試了,不用聽也會和阿芙教他的歌一個結局,剩下的,來自游吟詩人可以讓人鉆漏洞,只念不唱的詩歌,是否可以激發(fā)諾爾體內的力量? 本該是一個令人欣喜的,可以讓諾爾不再是一條別人眼中的“廢人魚”的機會,臨了,阿芙開始猶豫了。她轉頭看向自己的丈夫,試圖看清對方的想法,一扭頭卻發(fā)現(xiàn)對方也是同樣地躊躇。 大祭司豈會不知道他們的想法,可有些事,不是他們不想就不會發(fā)生的。 “以前沒有辦法時,為了諾爾著想瞞著他,不讓他知道太多是因為即使他知道了,也無能為力,五音不全的他只能靠著族人的保護才可能僥幸生存,哪里還能反過來為族人尋求一條生路?” “現(xiàn)在不同了,諾爾可以變強,他就不會再是一個只能讓他人呵護著才能成長的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