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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我雖然說過我能夠承擔,但是曲俊良簡直要崩潰了。 曲俊良以為自己足夠強大,他不在意自己被人議論,他甚至也無法理解他jiejie為什么那么容易就會被人的一句話擺布,雖然說出這句話的人是她的父親,可是那又能怎樣呢?她要是不把自己當成一個獨立的人,怎么能指望他們把她當成人呢? 可是此時此刻,當無數的罵聲向他涌來的時候,曲俊良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承受,明明不去聽就好,明明不用在意根本就不認識的人對他的評價就好,可是內心卻覺得絕望,他整個人都在發抖。 他不知道有多少認識他的人知道了這件事,而那些不如他的失敗者們又是怎樣肆意的貶低他,把他當做一個談資、一個笑料的。 每當想到這件事,恥辱和絕望就占據了他整個人。 所以曲俊良向曲裕來,向自己的父親求助了,他祈求這個從小到大一直無條件的愛著他的人,這個無論他遇到怎樣的困哪都能夠輕描淡寫的解決的超人,這次再度幫他解決這個問題。 可是曲俊良不知道,他眼中的超人,同樣也陷入了困境。 重男輕女本該是個人是觀念問題,至少在曲裕來的眼中是這樣的,這是他的孩子,他有權利隨意選擇培養哪個,無視哪個。 可是人是有社會屬性的。 你的做法會影響到其他人對你的看法,曲裕來終究還是要在社會上工作的,他的同事,他的客戶當中,都有女性。 可以想象,從那天起,他在她們心中的彬彬有禮成熟風度已經消失殆盡,今天曲裕來去上班的時候,甚至前臺都敢對他施以白眼。 但是曲裕來卻不敢開除對方,他們律所的前臺要求會多種語言,且必須是法律專業的碩士畢業,有著這樣學歷和能力卻來做前臺的,大多是某些富家的女兒,他雖然可以得罪得起這一個,卻未必能得罪得起她們的姐妹圈子。 可是望著兒子痛苦的雙眼,曲裕來還是說,曲俊良,這次我幫你,但是絕對沒有下一次。 曲俊良認真的點頭,我保證! 說完他又頓了一下,遲疑著說:父親您會為我報仇嗎?向曲靜妍。 曲裕來的眼中是無盡的冷酷,他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當然,看好了,我來告訴你什么叫真正的cao控輿論。 。 你想要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從電話聽筒中傳出來的所以聲音有些失真,哪怕曲靜妍接收了原主的全部記憶,也還是覺得這個聲音有些陌生。 現在想起來,這還是您第一次給我打電話。曲靜妍提醒對方。 曲裕來的聲音停頓了一下才再次傳出,所以你想要的就是這個? 是的,就算曲靜妍在節目上把他罵了一個狗血臨頭,把他說成是地獄當中的魔鬼,原主人生中一切不幸的來源,可是曲裕來仍然堅定的認為,原主對他是有深深的孺慕之情的,還是那個用渴望的目光緊緊盯著他的小孩子。 他對自己那個幾乎沒有什么存在感的女兒極少的印象,就是對方用可憐的、渴望的、執著的目光小心翼翼的望著他。 她渴望從他口中說出的任何話,她把他的認可當做是人生唯一的目標,他的話語能夠輕易的牽動著她的心神,改變她的人生。 所以曲裕來才瞧不起她。 女人就是這樣的,總是輕易的去依靠他人,她們不能,自然也不配掌控自己的命運,她們隨意的就把自己的一切托付給了別人,愚蠢之極。 這樣愚蠢的存在自然不配他的任何關注。 可是曲裕來卻忘了,這個女人是他的女兒,是他的孩子,他像評價貨物一般隨意的評價她,并且已經準備好了將來如何打扮她,要如何讓她增值,最后又應該如何把她賣一個好價錢。 所以在原主第一次反抗他,且是那樣毅然決然,沒有任何一絲后悔的反抗他的時候,他才會那樣的憤怒,因為他發現自己并不能隨意掌控這樣一個,在他眼中天然就比自己劣等的存在,就像他也同樣無法在工作中掌控其他女性一樣。 這些年,他其實是下意識的遠離了、不再去和原主接觸的。 因為原主的存在就是在提示著他,他被一個他根本就沒有放在眼里的存在背叛了,這是何等的失敗,又是何等的屈辱! 但是曲靜妍剛才那一句嘲諷的話,卻讓他在陡然之間有了某種錯覺,女兒這么做完全是出于想要得到他的承認,想要讓自己的眼中有她,就像是一個不懂事的孩子一樣,不會用理智的方式說出自己的訴求,而只會哭鬧。 這個錯覺讓曲裕來瞬間覺得舒心起來,因為一切又回到了他的掌握之中,此時此刻,他相信只要自己一個認可,他的女兒就會像狗一樣不計較任何事情,沖他搖尾巴,乖乖聽他的話。 他從來就沒有失敗過,他還是那個無所不能的、輕而易舉就能掌控著別人命運的他。 可是曲靜妍接下來的話就立刻把他打入了地獄之中。 曲靜妍茶里茶氣的說:這真的是您動腦思考過后得出的答案嗎?我依稀記得您還是一位涉外律師,說話做事總歸是要有依據的吧?如果您在法庭上也是這么異想天開,我真的非常擔憂那些相信您的公司目前的經濟狀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