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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滿道:“你又騙我。” “真的啊,我一看見你的臉就喜歡上你了。” 柯越說話時捏著陸陽舒的臉。小年輕的皮膚嫩得跟雞蛋清似的,一捏一個紅印子,可愛好玩。陸陽舒也好脾氣地任他揉捏。 柯越看他這副乖巧青澀的模樣,又親了親他,輕笑道:“原來年輕時也這么好看啊。真后悔我生那么晚,要是早個十幾年就好了,最好比你再大個幾歲,省得你仗著經驗豐富,老在床上欺負我。” “……” 愛人的話太熱烈直白,陸陽舒的耳根也變紅了,少有的低低反駁:“我才不是那種人。” 你都不知道你未來有多狗,柯越在心里罵,但想到男人每段戀情都那么慘烈地結束,又不禁有些悲傷。 相處了五六年,他也逐漸熟悉男人的悶脾氣。 陸陽舒作為伴侶合格嗎?肯定是合格的,甚至可以說是無可挑剔,但問題也正出在這里。他看起來實在太完美了,完美得近乎虛假。即使在熱戀的時候,男人也可以保持絕對的禮貌克制,仿佛無論再親近的關系,他也能給對方準確地畫出一道界限,不會容許他越過自己的理智線,做出失控的事。 俊美溫柔,浪漫體貼,從一開始就將戀人的期待值提到最高,等到交往了,卻發現男人也只有這些,自然會失落。 變的人從來不是陸陽舒,他的閾值一直都在那里。 也許是天生薄情,也許是后天陰影,卻注定他無法回應戀人更熱烈的期望。 無數次分手,即使再沒有心,肯定也不會好受。 男人是掛在高空的星星,看起來光芒萬丈,仿佛完美無瑕,卻只有真正觸摸到才能感到他的冰涼荒蕪。 他愿意燃燒自己,為他的明星帶來熱度。 而十九歲的陸陽舒還未受過那么多情傷,眼神明亮天真。 畢竟是自己的愛人,即使柯越明知道男生性格是有缺陷的,也忍不住偏心道:“對對對,所以你以后跟其他人交往的時候,多擦亮眼。就算真的分手了,也不是你的錯,別想太多。” 陸陽舒語氣有些奇怪:“我除了你,還和很多人交往過嗎?” “嗯。” “……你怎么是這個反應?” “我反應有問題嗎?難道你想我因為這個跟你吵架啊?”柯越失笑道,“你不是最討厭爭執和吃無名醋嗎?” 這都知道。陸陽舒總算確定男人是自己未來的愛人了。 但男人反應這么淡定平靜,又讓年輕的男生有些氣悶,感覺未來的自己像個老混蛋。 愛人比他小那么多,十八歲就看中他,有點脾氣也是正常的嘛,怎么會這么乖巧懂事,肯定是他仗著年紀大處處欺負人家,讓人家妥協。 陸陽舒雖然年紀輕,但在感情上已經有經驗了,他很清楚自己的個性和做事風格,所以有點心疼男人。 男生把愛人又往背上托了托,不痛快道:“我知道和你在一起后,就不會找其他人啦。” “為什么?”這次輪到柯越驚訝了。他還真不敢信像只花蝴蝶一樣瘋狂靠魅力籠絡愛意的男人會老實。 “有一個愛人就夠啦。” 陸陽舒穩穩背著他,說道:“我既然已經得知以后會和你在一起,干嘛還要費力氣找其他人,還不如拿這些時間和精力磨磨演技。” 雖然知道這可能只是年輕男生最擅長的甜言蜜語,但柯越還是悶悶地笑了,臉頰貼著男生略顯單薄卻寬闊的背,笑著說:“嗯,你演技確實得努力。” 陸陽舒又背著他走了大半個小時。柯越畢竟也有一米八三,雖然看起來纖細,但身上有肌rou,并不算輕,男生累得臉紅脖子粗的,卻也仍不吭不響地繼續往前走。 柯越看他汗都出來了,主動說:“我腳不疼了,放我下來吧。” 陸陽舒才蹲下把他放下來,還小心翼翼地扶著他:“疼了我們就不走了,歇會兒我再背你。” “沒事,不用。” 他這么認真,柯越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為了不讓男生發現自己是假裝的,靠著男生慢吞吞一塊走。 兩人來得有些晚,等爬上頂,已經是下午兩點多,天空都放晴出太陽了。 山頂的空氣冷冽清新,視野開闊,松軟的積雪在柔和的陽光照射下變得亮晶晶的,美不勝收。 陸陽舒開心地在被路人踩成冰的道路上滑來滑去,一點也沒有在北海道那時的成熟矜持,柯越就在旁邊看著他笑。 男生滑夠了,又到處去收集純白的雪,捏了個雪白干凈的心,高興地讓柯越看:“漂亮嗎?” “漂亮。”柯越道。 “送給你。” 陸陽舒本來準備放到他的手里,又想起什么,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厚手帕,先把雪心裹進手帕,才交給他:“這樣就沒有那么冰了。” “可是這樣會融化更快。” “沒關系,你不是說以后我們還會看更多場雪,到時再送你。” 柯越笑著說:“好。” 下山的時候兩人坐了纜車。 柯越感冒的癥狀愈發嚴重,昏昏沉沉地靠著冰涼的玻璃,手帕里的雪心逐漸融化成冷水,順著他的指縫滴滴答答地淌下來,男人卻還舍不得丟掉。 恍惚間,有人把他的頭挪到溫暖可靠的肩頭,用微涼修長的手輕輕貼了貼他guntang的臉頰,似乎嘟囔道:“真的發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