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惱人的男聲還在門外繼續,柯黎不知道從哪里搞來個老式的電喇叭,對著他的門高聲喊:“弟弟,我親愛的蠢弟弟,快開門,你哥哥來看你啦!” 柯越再想無視他,也耐不住男人這樣作弄,他憤怒地打開門,拿起玄關上的花瓶就朝門外砸去:“別喊了,你不覺得丟臉嗎?!” 花瓶落到結實的傘面,又彈回來,落到柯越腳邊,發出清脆的破碎聲。 保鏢面無表情地挪開傘,柯黎笑嘻嘻地從黑色傘面現出身,一張俊秀漂亮的臉龐和面前的柯越五分相似,但因為身上筆挺整潔的黑色西裝,看起來比還未從象牙塔出來,滿身少年氣的男生要成熟許多。 兩人是同父異母的兄弟,柯黎比柯越大了八歲,身為柯家長子,已經作為柯家的接班人完全掌控柯家集團。他平時都呆在歐洲,這次回國是為了處理一些柯家還在國內的產業。 柯越臭著臉道:“又來找我干嘛?” 同家里的其他疏離無感的兄弟相比,他極其討厭這個哥哥。他的母親早逝,因此破例被接到了本家生活。這對于其他兄弟來說簡直是夢寐以求的事情,可柯越卻并沒有因此感到絲毫開心。這是他噩夢的開始。 沒有人庇護,被強迫按進裝滿水的浴缸,半夜潛入他房間,往他被窩里塞濕滑冰冷的蛇。這種來自柯黎的惡作劇數不勝數。他是尊貴的柯家長子,柯氏集團名正言順的接班人,沒有人會因為一個微不足道的私生子而責備他。柯越能活下來,全靠自己命大。 直到后來又發生一些事,柯黎的母親因為腦中風驀地離世,而當時柯黎才剛剛十七,面對母親的突然離世極其難過,原本開朗愛笑的少年變得整日以淚洗面,沉默寡言。 柯越那時也才僅僅九歲,雖然柯黎熱衷整蠱他,但小孩子純真無邪,心中還未滋生仇恨之情。他也早早喪母,可以理解柯黎的悲痛,看到年輕漂亮的哥哥跪在母親的牌位前哭泣,主動上前安慰他,傷心欲絕的柯黎頭一次緊緊抱住他痛哭,之后兩人的關系終于和緩一些,才算有了一點兄弟情。 他們在一起生活那么久,柯黎早已習慣他的黑臉,笑著上前擁抱少年,在柯越的臉頰吻了一下,摟著他親昵問:“還生哥哥氣呢?” 柯越厭惡地推開他:“這是國內,你別老來這一套,惡不惡心?” 柯黎笑道:“我親弟弟,有什么惡心的?!?/br> 有什么惡心的,柯越也不知道。 柯黎一直都是這幅黏糊糊的浪蕩樣兒,愛捉弄他,和他親熱,柯越都不知道自己這樣被他親過多少次了,但他現在就是犯惡心。 柯越恨恨質問:“你還知道我是你弟,那你為什么那樣做?!” “還在糾結那件事兒啊?!笨吕铦M不在乎道,“哥哥都給你解釋很多次了,就是普通的o e ightsex嘛。你走后,哥哥才發現忘帶錢包,不能去酒店,只能帶他到你這里來了?!?/br> 柯黎朝他曖昧地笑:“弟弟的眼光還不錯,哥哥很滿意?!?/br> 柯越忍著沒朝他那張欠揍的臉揮拳。 可恨的哥哥,從小最愛做的事就是搶他的東西,然后讓他親眼見證他的心愛之物被破壞得粉碎。 柯越覺得自己小時候真是傻逼,他那時怎么會覺得柯黎哭可憐,他就應該趁他哭的時候一腳把他踹進火盆里,去去晦氣。 “再說哥哥不是也幫忙了嗎?你看現在網上有關他的負面新聞全都消干凈了。” 柯黎笑瞇瞇捏了捏柯越氣鼓鼓的臉:“開心嗎?不應該夸夸哥哥嗎?” 這的確是柯越最初想要柯黎幫忙的事。 但他現在寧愿柯黎呆在歐洲,從來沒回來過。 柯越不明白自己恨些什么,但他就是恨,他滿肚子都是無名火,恨得想殺人。 直到在餐廳再次見到陸陽舒后,這股無名怒火燒得更旺。 居然同他哥進行交易,明明在背后干那么骯臟齷蹉的事,他怎么還能維持這幅體面優雅的外表來到自己面前,他不覺得自己虛偽,不覺得自己惡心嗎? 陸陽舒也習慣了柯越的臭臉,因為少年見到自己好像就沒高興過。 他坐到柯黎的旁邊,溫和說:“抱歉,公司那邊臨時有點事需要處理,我來晚了。” 柯黎笑道:“沒事,我們也剛到。” “點過餐了嗎?”陸陽舒問。 “還沒呢。” 陸陽舒打開餐桌上的菜單同男人一起看,溫柔問:“想吃些什么?” 柯越坐在他們對面,看著面前宛如小情侶般的兩人,內心升起的妒火讓他簡直快把手中的玻璃杯捏碎。 柯黎點完后,陸陽舒才看向柯越,語氣仍然十分溫柔:“你呢,想點什么?” 柯越根本沒打開菜單,陰沉沉地回答:“我惡心,沒胃口?!?/br> 霎時間空氣宛如凝固住一般,陸陽舒愣在那里,幸好柯黎很快道:“他和我吃一樣的就行了?!?/br> 陸陽舒垂眸在菜單上畫好勾,交給旁邊等待的服務員。 等到服務員離開包廂后,柯越就立刻不滿地質問柯黎:“他為什么會過來?” “他是哥哥現在的男朋友,當然會過來。”柯黎笑著挽住陸陽舒的胳膊,“對吧,陸?” 陸陽舒有些尷尬,但想到他答應過男人的事,于是避開柯越要殺人的陰森眼神,點頭:“對?!?/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