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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最調皮的五花rou又竄上床,頑劣地用小爪子去抓躲在被子里的主人,想看他是不是藏了什么好吃的在被窩里面,所以才一直不出來。 但主人被他扯下被子,只露出凌亂的黑發和一張哭得通紅的小臉。 沈夏心里難受得要命,摟住趴到他身上,舔他臉頰眼淚的五花rou低低地哭。 他徹底自由了,卻一點都不喜歡這樣的生活。 只有他一個人,好孤獨。 他控制不住地想秦嚴騫,每天都在想,可當初離婚又是自己提的,他沒臉再去主動聯系男人。 沈夏對這樣的自己又傷心又厭棄,所有濃重的思念不敢和任何人說,只能向肚子里的寶寶傾訴。 又過了一個月,喬洋放寒假了,陪他在市里玩了兩天后便要回家了。 沈夏送他去機場,男生高高興興去安檢,和他揮手告別,說明年再見。 沈夏也沖他擺手,轉頭就偷偷用袖子擦眼淚。 他在這里最好的朋友就是喬洋,現在也離開他了。 一個人的生活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年末,就連徐文寧也休了年假要回老家過年,走前還細細交代了他許多需要注意的事項。本來是秦嚴騫的私人助理,現在倒成了他半個保姆。 沈夏給他發了個大紅包,很誠懇地又說了聲謝謝。 除夕那天下午,沈夏給三只小貓加滿貓糧和飲水,自己回了沈宅。 沈宅太久沒人住,豪華寬敞的別墅里面的家具都被白布蒙上,看起來冷清又詭異。 沈夏扯下客廳家具的白布,被飛濺起來的灰塵嗆得直咳嗽。 他看著熟悉的茶幾和沙發,想起小時候過年,自己邊看電視上的表演邊在沙發上蹦蹦跳跳,爺爺笑著抱著他,說不許這樣,太危險了,然后從茶幾上的果盤里拿橘子剝給他吃。 沈夏的眼淚掉下來,笨手笨腳地拿工具把這塊打掃干凈。 他打算在這里睡一晚。 別人都說要回家過年,他也想在自己家里過年。 男生用毛毯裹住自己,躺到沙發上,想趕緊入睡度過今天。 可太冷了,沈夏閉上眼后不停地發抖。 恍惚之間,好像有人走了過來。 溫熱的指尖輕輕揩去男生顫動睫毛上的淚珠。 一聲嘆息。 第97章 我好想你 沈夏被這輕微的動靜驚醒,迷迷糊糊張開眼。 他在朦朧不清的視線中隱約看到了男人那張英俊蒼白的面龐,既并不覺得驚訝,也不覺得害怕。 太多次了,像這樣夢見他。 每次都是這樣,也不說話,只靜靜地坐在他身旁,滿眼悲傷地看著他。 沈夏不敢動,他怕一動,夢就又醒了。 手緊張地抓住身上的毛毯,只敢輕輕問:“秦嚴騫,今天是除夕,你這次能不能多陪我一會兒?” 他希望男人在他夢里留得久一點,最好把今天晚上熬過去。 秦嚴騫只是沉默地望著他。 沈夏眼淚順著臉頰滑落,泣不成聲地哀求道:“多留一會吧,我好想你……秦嚴騫,我好想你,我一個人太寂寞了……” 他越哭越兇,哭得撕心裂肺,劇烈咳嗽起來,卻仍沒有收到任何回應。 是假的,是假的。 秦嚴騫不會讓他這么哭。 沈夏胸口突然萌生一股難以言喻的恨意,憤怒地伸手去打面前的人。他的手倏然撲空,磕到沙發邊角,面前的人也宛如一片幻影般驀地消失不見。 手腕傳來隱隱的痛意,沈夏從夢中睜開眼,無神地望著面前黑漆漆的客廳。 男生纖長的睫毛濕漉漉地顫動,臉頰上的淚痕已經變冷了。 沈夏呆呆地坐在沙發上,愣了好久,才伸手從茶幾上的果盤上拿了一個橘子。 水果是他來的時候隨手在商店里買的,他不會挑,便讓老板幫自己裝了些。 別墅太久沒人住了,暖氣都未開,醒來后更是覺得冷。沈夏被凍得渾身發顫,裹緊身上毛毯,哆哆嗦嗦地剝開橘子,往嘴里送了一瓣,酸澀冰涼的汁液頓時充盈在口腔,刺激得牙根都泛苦。 連水果店的老板也騙他。 他們都騙他。 說會一直陪著他,照顧他,結果還是留他一個人孤零零呆在這里。 沈夏流著淚把手中的酸橘子一瓣瓣吃完,然后裹著毯子去打開門。 別墅里又黑又冷,還有一股好大的灰塵味兒,他想到外面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卻沒想看見一輛黑色的車停在不遠處。 他來的時候明明還沒有那輛車。 他們住的小區為了保證隱私,每棟別墅間隔很遠,而且都有私人的停車庫,基本不會見到亂停車的印象。 沈夏好奇地朝那里多看了幾眼,待看清靠車旁還站著一個人時,整個人都愣在那里。 他懷疑自己還沒從夢中醒來,不然他怎么會覺得自己看到了秦嚴騫。 那人虛虛地倚著車,身上的黑衣服讓他幾乎要與車身融為一體,只是手指夾著的香煙還閃爍著橘紅色的光點,口中呼出的白霧為詭異得如同鬼魂的男人增添了一絲現實感。 沈夏不可置信地瞪大眼,走出門,試探著喊了句:“秦嚴騫。” 那人正在低頭抽煙,聽見他聲音,便轉頭朝他看過來。 男人和上次見面并沒有變化多少,即使整個人裹在臃腫厚實的黑色長羽絨服里,仍舊清瘦單薄的如同一片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