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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想過去自己的生活,覺得自己真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他的家庭古板守舊,父母控制欲都極高,對他要求嚴格。他從小就生活在極高的壓力下,不敢犯錯,不敢違背父母的任何命令。除了偶爾陪伴沈夏外,他所有課外時間幾乎都在學習,因為只要他的成績稍微掉下來一點,就會立刻遭受來自父母的質(zhì)問。 為什么成績會下降,是不是又開始偷偷玩游戲了,別人能考最高分你為什么不行,你沒有他聰明還是沒有他用功? 年少的好勝心正強,他自然不可能承認自己的失敗。明明是最好奇多動的年紀,他卻在這種壓抑的氛圍中一天比一天沉默寡言,順應父母的期望成長為漂亮體面的“別人家的小孩”。 因為性格古怪冷漠,即使外表俊帥優(yōu)越,班上也幾乎沒有人敢來接近他,直到上了大學,他才開始被人主動搭訕,柳修軒便是其中之一。 青年說話和氣,溫柔體貼,秦嚴騫從他身上看到和自己父母截然不同的品質(zhì),青年的好脾氣讓他很舒適,于是在柳修軒主動向他表示好感后,他們很快開始交往。 這也是他對父母小小的反抗,他終于擺脫了那種如影隨形的管制威壓,頭一次有了自己可以掌控自己人生的感覺。 這是他的初戀,雖然比不過現(xiàn)在的小孩,但秦嚴騫那時也是真正付出了感情,結(jié)果到頭來卻發(fā)現(xiàn)全都只是一場赤裸裸的騙局。 青年喜歡的根本不是他,是他充足的財力和優(yōu)越的家境。 而這些,幾乎都來自他的父母和沈家的援助。 秦嚴騫覺得可笑,柳修軒那么想要錢,回國后怎么不去和沈夏談戀愛呢。 哦,對,沈夏曾經(jīng)可是多次明確表示過對他的反感厭惡,想必早就看清他的真正本性。 連笨蛋小孩都能感受到柳的不對勁,他卻發(fā)現(xiàn)不了。 自大且愚蠢。 隔天,那晚他讓酒店老板調(diào)取的柳修軒和沈夏在婚禮時摔下樓梯的監(jiān)控終于發(fā)送過來,雖然畫質(zhì)不是很清晰,但還是明顯可以看出,是柳修軒先推的沈夏,小孩驚慌失措地扯住他袖子,兩人才一同摔下樓梯。 小孩當時摔得骨折,手都不能動,那么憤怒地用手機打字發(fā)給他,他卻毫不猶豫地選擇相信青年,質(zhì)問小孩。 秦嚴騫在床上將那個視頻看了一遍又一遍,心仿佛在泣血,痛不堪言。 杜湘云這兩天絮絮叨叨將那天他昏倒后的事全說了。 照此看來,小孩哭著說婚戒被柳修軒搶走,必定也是真的。 他真是個蠢貨啊,錯把魚目當明珠,將真心對他的人一顆熱忱之心活生生踐踏到塵埃里。 秦嚴騫看著被當成rou墊痛得幾乎昏厥過去的小孩,想夏夏當時該有多痛,被他質(zhì)問的時候又該有多難受。 他的腦震蕩的后遺癥很嚴重,經(jīng)常突然會失去意識昏厥過去,加上骨折,現(xiàn)在上廁所洗漱都需要人攙扶看守。 秦嚴騫有潔癖自尊心又強,通常進去后就會讓人出去,自己處理好后再叫人進去扶他。 杜湘云害怕他出事,通常隔幾分鐘就會敲一下門,確認兒子的安全。 這天秦嚴騫進去擦洗身子,杜湘云照常敲門詢問:“兒子?” 秦嚴騫沒出聲。 杜湘云又敲了好幾次,還是沒人應答。 杜湘云心里慌起來,驚慌地叫來丈夫和醫(yī)護人員開門。 幾人打開鎖沖進去,看見滿地的水,鋒利的水果刀掉在地上,高大瘦削的男人躺在浴缸中,手腕沁出的血已經(jīng)浸透了身上藍白條紋的病號服。 秦嚴騫仍舊空洞洞地睜著眼,看見他們沖進來,才僵硬地轉(zhuǎn)動眼珠,蒼白毫無血色的唇無力地動了動,像個小孩子一樣弱聲道:“媽,我的手好痛……” 小時候他不懂事,拿著削鉛筆的刀片玩,結(jié)果劃破手指沁出了血珠,跑過去這樣向mama哭訴。 但杜湘云當時只是訓斥他不該亂碰東西。 現(xiàn)在他長大了,劃破手腕,流出了好多血,女人卻沒有訓斥他亂碰東西,而是緊緊抱住他,哀哭道:“兒子,我的兒子……” 緊急包扎后,醫(yī)生告訴他們,有些腦震蕩患者會出現(xiàn)焦慮,抑郁的癥狀,需要家屬對這方面關(guān)心照看。 秦嚴騫失血過多,腦子昏昏沉沉的,一句話也聽不進去,但又頭痛,怎么都睡不著。 杜湘云讓他休息,他只好閉上眼,腦子卻還在不由自主地想好多東西,過會兒,卻又把當時自己努力思考的什么忘得一干二凈。 他聽見自己父母在吵架,父親說他意志不夠堅定,太過軟弱,杜湘云哭著說兒子都要自殺了你還要怎樣。 秦嚴騫想說自己沒想自殺,他只是想知道手腕受傷有多痛,他沒力氣讓自己骨折,所以想出了這個蠢法子。 可他現(xiàn)在也完全沒有力氣,他聽著父母激烈地爭吵,睜不開眼,動不了嘴,像具尸體一樣躺在床上,只剩虛弱的呼吸。 在漫無邊際的黑暗中,他又看見了小孩。 小孩渾身都散發(fā)著瑩潤的光,照亮了周圍的場景,他仍舊站在那條街道上,向他擺手。 小孩這次沒有哭,而是笑著對他說:“秦嚴騫,你是個窩囊的廢物。我要離開你,去過沒有你的生活了。再見吧,秦嚴騫。” 他也笑著說:“你終于清醒了,夏夏。去吧,去追你的夢?!?/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