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世灼只能坦白：“今天可能不回去了。”

    “老實說，你在哪兒？！”薛袁立刻提起了興趣。

    他這個人是搞媒體的，對新聞八卦有著異常靈敏的嗅覺，沒想到這一點在生活中也很適用，方世灼有一點不對勁他就能察覺到。

    反正方世灼瞞不過他，便直說了：“前幾天不是讓你幫忙找房子嗎，今天正好幫他搬家。”

    薛袁反應(yīng)很快：“你那個學(xué)生？”

    “嗯。”

    薛袁嗅到了一絲不對的氣息：“老實說，你是不是跟你這個學(xué)生走得太近了？”

    “你別多想，我就是想幫下他。”

    “這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薛袁說話不遮掩，“不過，沒見你對別的學(xué)生這么用心過，你沒那個意思萬一人家……”

    他說得沒錯，方世灼也知道。

    他不該做出讓許因誤會的事，如果再讓其他人誤會就更解釋不清了。

    薛袁是擔(dān)心他，但這畢竟不是自己的事：“你有分寸，我就不多說了，正好這有家酒店，我湊合一晚。”

    沒能在需要的時候幫上他的忙，方世灼覺得有點抱歉。

    經(jīng)過這一通電話，他更睡不著了。

    無論什么關(guān)系，人和人交往尺寸感是極其重要的，偏偏在和許因的關(guān)系上，他總是掌握不好尺寸。

    向前一步太近，向后一步太遠。

    保持著現(xiàn)在的距離，又不是雙方都滿意的結(jié)果。

    方世灼左右睡不著，見客廳的燈還亮著，便知道許因也還沒睡，想出去找本書催眠。

    這招對他向來有效。

    “老師還沒睡嗎？”許因見他出來，抬起頭打招呼。

    方世灼實話實說：“有點失眠。”

    許因問：“是不是床不舒服？可能床墊不夠軟……”

    “不是，是我認床。”方世灼打斷他的擔(dān)心，“你怎么也還沒睡？”

    許因拿著手機沖他晃了晃：“在跟朋友打游戲。”

    打游戲嗎？

    方世灼好像從沒見過他打游戲。

    畢竟是游戲，許因怕他不高興：“我跟他們說下，不玩了。”

    “為什么？”

    “老師不會不高興嗎？”

    “為什么會不高興？”

    方世灼抱著無所謂的態(tài)度，又不是天天玩，何況許因的成績就擺在那里。

    他一向提倡勞逸結(jié)合的。

    許因也說不上來：“只是覺得，老師會不喜歡。”

    “這是你自己的時間，你合理安排就行。”方世灼告訴他，“而且，你沒有必要這樣取悅我。”

    因為怕他不喜歡，就順著他的心意去做，方世灼覺得那樣自己和強權(quán)主義者沒有什么區(qū)別。

    “其實我也很久沒玩了，沒復(fù)學(xué)之前每周都會跟他們一起玩。”許因見他不排斥，“老師要試試嗎？”

    方世灼慌亂地拒絕：“……我不會。”

    “很簡單的。”

    許因給他做示范。

    這個游戲方世灼知道，在學(xué)生里面很受歡迎，不過讓他玩，他實在沒多大興趣。

    有時候他會覺得自己很無趣，沒什么愛好，也沒有娛樂消遣的活動，唯一稱得上興趣的也只有看看推理小說了。

    但讀書本身就是件私密的事，很難與人分享。

    相比之下，看電影和打游戲的互動性就強很多，就像許因，可以約上朋友一起。

    方世灼也想多了解下現(xiàn)在的學(xué)生喜好，便沒有拒絕，看著許因的手指在屏幕上劃來劃去。

    不過他實在看不懂，就算有許因的講解，他也覺得眼花繚亂。

    過了幾分鐘，許因把手機遞給他：“好了，老師來試試！”

    方世灼：“……我還沒學(xué)會。”

    許因：“沒關(guān)系，聽我的指導(dǎo)。”

    方世灼被迫上陣，手亂眼亂腦子更亂。

    他聽著許因的，一會兒往左一會兒往右，走著走著連自己都轉(zhuǎn)暈了，卡在原地動不了。

    “不對，老師要往這里走。”

    眼看著血量越來越危險，許因干脆直接上手了，覆蓋住方世灼的手開始cao作。

    方世灼跟著他的動作，往往還沒反應(yīng)過來，許因就已經(jīng)完成開始下一個動作了。

    他不明白，許因的反應(yīng)怎么能這么快。

    難怪人長大了就沒那么喜歡玩游戲了，光是反應(yīng)力這一塊，就落后了年輕人一大步。

    他一走神，更跟不上步伐。

    這邊方世灼還在發(fā)愣，許因已經(jīng)宣布：“這樣就贏了。”

    “贏了？”

    “嗯，老師超厲害的！”

    什么嘛，明明這場勝利跟自己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

    方世灼才想起來自己是出來找書看的，要把手機還給他，才發(fā)現(xiàn)許因的手還在握著他的手。

    少年的手掌很大，手指纖長，帶著溫?zé)岬挠|感挨著他。

    要看屏幕的關(guān)系，他整個人也靠得很近，方世灼甚至能感受到他呼吸的余溫。

    許因還沒察覺異樣，問：“老師要不要再玩一次？”

    方世灼忽然心跳得很快，忙把手抽出來。

    “不了，你玩吧。”

    許因有些遲鈍地反應(yīng)過來，輕輕往后靠了靠：“對不起，我剛才太激動了。”

    方世灼沒有怪他的意思，剛才他太投入游戲了，沒有注意也正常。

    “對了，有沒有書，小說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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