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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太冷,而且沙發并不算大,勉強能容下個成年人,以許因的高個子不會睡得太舒服。 方世灼擔心他半夜醒來,黑燈瞎火的,萬一又不小心磕碰了。 可看到許因睡得這么熟,他又不忍心。 最終,方世灼還是小聲叫醒了他。 “去臥室睡吧,沙發上太冷了。” 許因輕輕皺著眉,似乎在懊惱剛才自己不小心睡著了。 酒精作祟,他的腦袋昏昏沉沉,實在不由得自己控制。 方世灼幫他開了臥室的燈,扶著他躺到床上。臥室里的燈是暖黃色的,床墊也是柔軟的。 許因乖乖蓋好被子,從里面露出半張臉。 方世灼去飲水機給他接了杯水,放在床頭:“半夜口渴了喝。” 他也經歷過宿醉,了解那種難受的滋味。 許因看著他,聲音沉且干啞:“你要走了嗎?” “嗯。”方世灼指了指手表,“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有事給我打電話。” 許因沒有說話,他沒有什么理由能再挽留老師。 他想了想說:“老師,等我睡著了再走好嗎?” 從來沒有那一刻,像剛才靠在方世灼懷里那般放松,那般不用戒備。 一開始他的心跳得很快,仿佛所有的血液都在往心臟涌去,可漸漸的,他平靜了下來,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和寧和。 方世灼沒有離開,而是坐在了床邊,給了他答案。 在他的陪伴下,許因很快又沉沉睡去。 第二天,方世灼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借著學習的名義,給許因的母親打了一通電話。 他知道這是許因的家事,他不該摻和,可他不希望因為這件事影響許因的學習狀態。 他的成績好不容易才有了好轉。 許因的母親顯然是沒有存他的號碼:“喂,哪位?” 方世灼客氣地說:“您好,我是許因的老師,之前跟您打過電話。” “噢~是老師呀。”她回憶了片刻,問,“許因怎么了嗎?惹事了還是又曠課了?” 方世灼說:“他的狀態不太好,平時在學校也不愛跟同學說話,有點孤僻。” 許因的母親倒見怪不怪:“他就是這樣的性格,不愛和別人社交。” 方世灼不再拐彎抹角:“恕我直言,盡管許因已經成年了,可他畢竟還在讀高三,父母是不是應該對他上點心?” “老師,我們家的情況比較復雜,我也是沒辦法。”她在電話里說,“當初我和他爸爸離婚,法院把他判給了他爸爸,我沒有撫養權,自然也說不上話。” “我現在的丈夫不接受阿因,我也沒辦法帶他一起生活,只能每個月給他一點生活費。我年齡也不小了,好不容易再孕,不想一直瞞著他。” 方世灼問:“那他父親……” “他爸爸那個人很極端,講不通道理的。”提到這個人,許因的母親語氣都變了,“他認定的事誰都改變不了,要不然當初也不會讓許因強制休學。” “強制休學?” 方世灼心頭一緊,許因不是因病休學嗎? “反正就不要指望他爸了,跟他一起生活沒有好日子過的。”她自顧自說著,“至于成績,沒有那么重要,只要他在學校不惹事就行。” 只要不惹事,就不會聯系家長,就不會給他們添麻煩。 他們都有各自的生活,只是這段生活里,不需要許因。 方世灼感到深深的悲哀。 他主動掛斷了電話。 就像許因自己說的,他是沒人要的小孩。但這并不是他的錯。 打完電話,不知道許因醒了沒,方世灼給他發了條消息,問他醒了嗎。 除了布置作業和學習上的事,他幾乎沒有主動給許因發過消息。 等了快一個小時,許因才醒,睜眼第一件事就是回他的消息。 【剛醒,頭好痛。】他發過來,【昨晚謝謝老師。】 方世灼回道:【晚上沒事的話,去看電影吧。】 第29章 約會 他把地點約在離許因家很近的一家影城,這樣許因不用花費太多在路上的時間,他開車來回怎么都方便。 昨夜下了半夜的雨,今天仍是陰天,空氣里彌漫著綿綿的冷意,方世灼臨走加了條圍巾。 他不經常戴圍巾,這條還是某年生日薛袁送的,一直掛在衣柜里。 周末的路況十分糟糕,堵上加堵,即使他提前出門了十幾分鐘,路上車輛的行進速度也差點讓他遲到。 影城位于一家商場頂層,周末到處都是出來逛街的人,方世灼許久才找到一個空閑的車位。 等到了影城門口,許因已經在那里等他。 方世灼下了電梯,氣喘吁吁:“抱歉,今天路上太堵了。” “沒關系。”許因抱著買好的爆米花和奶茶,“老師來了就好。” 方世灼看了眼時間,離電影開場還有五分鐘,檢票口已經有不少人在排隊。 “我們也過去排隊吧。” 其實他約的不是時間,最近沒什么好電影,本來想看前些天薛袁給他強推的那部,沒想到正好錯過了上映時間。 他一直認為看電影是件比較私密的事,只有關系親近的人才適合一起,愛人,朋友……就連薛袁,他們關系這么好,似乎也很少一起來影院看電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