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世灼沒注意到他的目光：“以后多得是時間談戀愛，現(xiàn)在你們的目標(biāo)只有高考，其他的想都不應(yīng)該想。”

    許因淺淺蹙起了眉。

    他把捏扁的可樂罐扔進垃圾桶，抽了張濕巾把手擦干，語氣帶著些疑惑：“老師，你是不是誤會什么了？”

    “嗯？”

    方世灼終于看向了他。

    “曠課打架是我不對，說謊也是我不好，惹你生氣更是我的錯，我都認。”許因真誠地說，“可是我沒有跟別人談戀愛。”

    方世灼看著他，陷入思索，似乎在權(quán)衡他話里的真實性。

    許因語氣堅定：“是真的。”

    “那你跟紀(jì)蕓，是怎么回事？”方世灼問。

    許因解釋說：“紀(jì)蕓是我舅舅的女兒，她物理也是弱項，舅媽給她請了家教，讓我和她一起上課。”

    “而且她數(shù)學(xué)很好，和她一起寫作業(yè)，我能問很多數(shù)學(xué)題，所以最近我經(jīng)常去她家寫作業(yè)。”

    原來是這樣，方世灼誤會了他。

    他不分青紅皂白就冤枉了許因，有點不知道該如何收場。

    許因見他氣消了些許，問：“老師，你剛才那么生氣，是以為我談戀愛了嗎？”

    方世灼快速否認：“沒有的事，我生氣是因為你曠課。”

    許因不放過他：“可你剛才明明很生氣我早戀。”

    “難道我不該生氣嗎？”方世灼見耍賴失敗，只能硬著頭皮講道理，“這種時候早戀，換成哪個老師不生氣？”

    “可是你和別的老師不一樣。”許因說，“你明知道我不會喜歡別人，更不會跟他們談戀愛。我只會跟我喜歡的人談。”

    是啊，方世灼該相信他的。

    只是那些老師把流言說得那樣真，許因又表現(xiàn)得跟他那么疏遠，他怎么去相信。

    再說了，談戀愛對青春期的孩子是新奇、是禁忌，校規(guī)越是規(guī)定不許談戀愛，他們就越蠢蠢欲動，有時也并非真的喜歡，卻要試試。

    他在學(xué)生面前有些放不下面子，偏要嘴硬：“我怎么知道。”

    “那老師現(xiàn)在知道了嗎？”許因看著他的眼睛說，“我不會喜歡別人，更不會跟他們談戀愛，我只喜歡老師，只想跟老師……”

    “好了好了！”方世灼趕緊打斷他，“這些不是你現(xiàn)在該想的，你現(xiàn)在唯一要想的就是學(xué)習(xí)，想談戀愛也只能跟學(xué)習(xí)談。”

    “好。”許因眼里帶著笑意，“那老師現(xiàn)在還生氣嗎？”

    跟他討論了半天喜不喜歡，談不談戀愛的，方世灼的氣早沒了，他甚至差點忘了自己出現(xiàn)在這里的初衷。

    “為什么曠課去打架？”

    許因的睫毛又垂下來，是主動認錯的姿態(tài)。他想找個合適的理由，又想起剛才方世灼說最討厭別人騙他，只好作罷。

    “老師，我知道錯了，以后不會了。”

    他不想說，方世灼也就不再逼問了，總要給許因留點隱私和空間。

    何況他態(tài)度是這樣誠懇。

    “打架和曠課都是不對的，這么做對你自己很不負責(zé)。”他說，“你已經(jīng)曠課兩天了，再曠課會被記處分，明天無論如何都要去學(xué)校。”

    許因被他訓(xùn)得不敢抬頭，乖乖“嗯”了聲。

    方世灼還是擔(dān)心：“如果不去，我還會來找你。”

    “會去的。”許因有點難過，“老師，你要相信我。”

    也不怪方世灼，有前車之鑒，他確實沒辦法完全相信許因的話。

    不過這次許因很真誠，這點他還是能分辨出來的。

    許因主動討好他：“老師不要生氣了，會氣壞身體。”

    方世灼嘆了口氣，問他：“傷口上藥了嗎？”

    許因搖頭。

    那兩道傷還很鮮紅，看上去不像處理過的樣子，他又問：“上次剩的碘伏還有嗎？”

    “有，我去拿。”

    第19章 傷口

    許因離開去找藥水后，方世灼的注意力這才從他身上轉(zhuǎn)移開。

    他從進門到現(xiàn)在只顧著關(guān)心許因曠課的問題了，現(xiàn)在開始細細打量起四周。

    這是間很普通的兩室一廳，布局很符合印象中的老式小區(qū)，客廳的燈是昏黃的，裝潢風(fēng)格有些陳舊，白墻上印著擦不掉的陳年舊跡。

    不過客廳的陳設(shè)非常干凈簡潔，除了餐桌、沙發(fā)、兩張椅子和放了些零碎雜物的茶幾之外，幾乎沒有其他東西。

    方世灼的目光穿過客廳，往陽臺看去，透過拉開大半的窗簾，他看到那里掛著許因的一件襯衣。

    其余地方都是空蕩蕩的，在冬天顯得格外冷。

    怎么說呢？他總感覺這里生活氣息不重。

    不過想到跟許因母親的那通電話，似乎也變得合理起來。

    許因從房間拿出了醫(yī)藥箱：“剩得不多了，應(yīng)該夠用。”

    方世灼接過來看了眼，指了指沙發(fā)：“坐下，我給你擦。”

    許因坐過去，主動褪下一只袖子，露出自己受傷的胳膊。

    方世灼沒坐，和上次在藥店門口一樣，彎著腰，夾了一塊沾滿碘伏的棉球，輕輕地貼上去。

    “嘶。”許因淺淺倒吸了口氣。

    方世灼立刻不敢動了：“疼？”

    “有點。”

    想起來他受傷的原因，方世灼還是生氣：“知道疼還去打架！這還是輕傷，要是骨折更有你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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