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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根本就沒走。”倪星橋說,“昨天我在這里等了一晚上。” 面前的人抬起眼看他。“我數著秒過的這一宿。” 店老板看他就覺得頭疼,扭頭說“喬嶺,你認識這人啊趕緊領走,魔怔了似的。” 被叫“喬嶺”的人盯著倪星橋看了幾秒,之后用力地拉過倪星橋的手腕,將人幾乎是拖著帶出了店門。倪星橋被拖了個踉蹌,到了外面也走得跌跌撞撞。以前的姚敘,從來不會對他這么粗魯。倪星橋扁扁嘴,又想哭。 他冷漠了這么多年,一到姚敘面前,還是會變成以前沒出息的樣子。 那人把他拽到路邊,拉下口罩,點了支煙。當他拉下口罩的瞬間,倪星橋愣住了。是姚敘沒錯。 他永遠都不會認錯的姚敘。 這張臉他從小看到大,他曾經雙手捧著親吻過。倪星橋覺得手腳發麻,眼睜睜看著對方點了煙站在自己面前吞云吐霧,一瞬間說不出話來。姚敘眉頭緊鎖,臉上滿是無奈。 昨天因為意外,他竟然被倪星橋撞見,想過今天就辭掉這份工作,然而一整晚輾轉反側,到了早上還是早早就來了。 “我就知道你會找過來。”說這句話的時候,姚敘嗓音沙啞,他緊張到夾著煙的手都有些發抖。到底應該怎么辦 倪星橋瞪圓了眼睛,以為是自己幻聽了。“你……你能說話” 姚敘故作輕松,嗤笑一聲∶“懶得說話怎么就變成啞巴了” 其實在很長一段時間里,姚敘確實是不能說話的。一開始是不想說,后來是即便想開口也發現自己好像發不出聲音了。 當時他做了檢查,最后得出的結論是心理問題,他的嗓子沒有發生任何問題。 姚敘覺得這樣也挺好,反正他也不想說話。慢慢的,開始適應不發聲的人生,在他剛來這里送水的時候還幾乎沒辦法出聲。 但后來他開始頻繁地看醫生,很著急地想開口說話。 原因無非就是,他又見到倪星橋了。 昨天他差點跟倪星橋碰面之后,回家對著鏡子一刻不停地練習說話,時隔這么久,他說出的第一句話是媳婦兒。 姚敘努力不讓倪星橋看出自己的異樣。知道姚敘起碼身體無恙,倪星橋松了一口氣。他覺得特別委屈,為什么好不容易見面了,姚敘不抱他也不親他,甚至還對他這么冷淡 “姚敘,cao你大爺。”倪星橋從來沒罵過人,這句話他曾經在心里排練了無數次。 他就是要罵姚敘,讓對方知道自己這么多年有多生氣有多委屈,還有多.......想他。 倪星橋罵人話的發音都有些奇怪,生疏得讓姚敘想起他們第一次接吻的時候。 對于那些記憶,姚敘很多次都想徹底抹掉,可是,他越用力,就越是記得清晰。 “罵完了就該干嘛干嘛去吧。”姚敘抽了口煙,看都沒看他,“你上班,我上班,大家都忙得很。”他叼著煙,轉身去拉面包車的車門。倪星橋一把抓住他的手“你什么意思啊”姚敘瞥了他一眼。 “什么叫‘罵完了就該干嘛干嘛去’我等了你這么多年,找了你這么多年,你就這樣對我嗎”姚敘用力地抽回手,拉開車門上了車。 他把抽完的煙頭直接在車窗上按滅,打開車窗對倪星橋說“伸手。”倪星橋抬起手,攤開了手掌。 姚敘把煙頭放在了他手心里“麻煩幫忙扔一下,謝謝。” 說完,他重新關了車門,在倪星橋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開著車走了。 倪星橋站在原地,又一次站成了雪人。 第九十七章 后視鏡里看到的人影變得越來越小,直到轉了彎去,再也看不到了。 姚敘長出一口氣,情緒復雜到也紅了眼。還是被逮到了。 這些年,他過得好但也不好。 好是因為終于不用在戚美玲日夜的咒罵聲中徘徊了。 他第一次體會到,原來活著是這樣的感覺。打打零工,賺點過日子的錢。 生活有壓力,但這種壓力遠不及當年在家里所承受的那種。 相比于過去,自由之后,為了賺錢養活自己流的所有汗都是值得的。 姚敘改名換姓,從此叫喬嶺。喬嶺。 這個名字他其實后悔了,可當時不假思索脫口而出,也只能用著。喬,是因為倪星橋。 嶺,是因為當年倪星橋曾經寫給他的一句話。那時候他才剛剛從家里搬出來,兩個人把“青睞”甜品店當做情書中轉站。 倪星橋給他寫以后不管你去哪里,就算翻山越嶺也要來見我。姚敘一直都記著。 可是,這種“好”極其有限,有限到不足以支撐他去跟倪星橋見面。 讓那“好”變得有限的“不好”,歸根結底是也還是因為戚美玲。 在很長一段時間里,他被折磨人的幻覺糾纏著。他幾乎時時刻刻能聽見戚美玲對他的咒罵,幾乎時時刻刻能看到戚美玲出現在自己的周圍。 他知道自己病了,卻不敢去看醫生,只能跑進市里的圖書館,或者書店,自己翻書尋找答案。書里說他那是精神分裂的癥狀,姚敘不相信。可接二連三的,他傷人傷己,卻還是不愿意面對。 直到后來戚美玲被以精神分裂的原因送進醫院,姚敘徹底心灰意冷。 原來,他跟戚美玲還是成了同一種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