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管的有點多。”

    顧斂周說完就沒再理, 朝陽臺走去：“浴室還用嗎？”

    莫飛才反應(yīng)過來, 尷尬大步過去：“用用用！”

    于是立刻關(guān)門進(jìn)去了。

    顧斂周沒再說什么，放下書包出了宿舍，臨走前還朝楚憐看了眼。

    宿舍陷入安靜。

    紀(jì)星延靠在衣柜旁, 背微微駝，側(cè)臉看上去……沒有平時那么意氣風(fēng)發(fā)。

    好像有點難過。

    來這個世界之后, 紀(jì)星延算是對他挺不錯的, 楚憐于心不忍, 拽了拽他的衣袖：“他開玩笑的, 你們別吵架了。還有，你別生氣了，這段時間我確實有點忙，今晚我請你吃東西，好不好？”

    紀(jì)星延平時看著吊兒郎當(dāng)，不愛生氣，但一旦生氣起來就很難哄好。但他很少對楚憐生氣。

    倒也不是生氣，只是……有種難以言說的失落。

    像是這個人，一點點遠(yuǎn)離了自己。

    也許剛才顧斂周那句話確實是開玩笑——但當(dāng)一個冷漠的人為了某個人開這種玩笑，是不是意味著……他突然彎腰，朝楚憐看去，模樣極其委屈。

    楚憐頓了下。

    ……這個人怎么眼睛都紅了。

    紀(jì)星延：“你以前什么都跟我說的，現(xiàn)在是不是嫌棄我了？”

    “……”楚憐失笑，“沒嫌棄你。”

    想了下，又拍馬屁：“你最帥了。”

    紀(jì)星延被夸得渾身輕飄飄的，情緒稍微好了些——此時在他心里，楚憐就是個懵懂天真的小綿羊，得保護(hù)好他不受顧斂周的誘惑。

    他還打算說什么，手機(jī)突然響了。

    “我接個電話，你別跟其他人跑了。”

    楚憐：“……”

    紀(jì)星延開門的同時，顧斂周正好回來。兩人擦肩而過，誰都沒理誰。

    顧斂周臉上還掛著水珠，黑發(fā)微濕，皮膚冷白，睫毛被打濕后多了些少年氣和冷清感。沒平時看起來那么難以接近了。

    當(dāng)然，楚憐不知道的是，顧斂周只有在他面前，才能卸下這層偽裝。

    少年抽了張濕巾遞過去，男生看過來。

    兩人身高差明顯，所以從顧斂周的角度，少年的臉又小又精致，臉頰白嫩，還帶著些許嬰兒肥。

    捏上去應(yīng)該手感不錯。

    而且，耳垂還是粉色的，是因為剛才自己那句話害羞嗎？

    “……要嗎？”

    顧斂周盯著他長時間不說話，楚憐有種被一匹孤狼盯著的錯覺，他將紙巾在空中晃了晃，直到對方接過紙巾才繼續(xù)開口：“大家都是室友，以后幾年都要待在一起的，你別故意氣他了，他就是跟我開玩笑，沒什么惡意的。”

    顧斂周嘴角一瞬間耷下來。

    他在幫其他人說話。

    意識到這點后，向來冷淡的男生周身氣場變得更加冰冷，“他的手放在你的肩膀上，沒有惡意嗎？”

    楚憐：“？”

    他完全沒察覺到對方翻涌而來的醋意，想再說些什么紀(jì)星延已經(jīng)打完電話回來了。

    楚憐沒再繼續(xù)問，也沒注意到顧斂周發(fā)沉的臉。

    接下來幾天，紀(jì)星延幾乎寸步不離跟著楚憐，上課貼在一起，下課主動到食堂打飯，晚上一起去圖書館或者畫室。

    由于太過親密，論壇上兩人的CP帖竟然也開始火起來。

    有人不小心把帖子傳到了籃球群里，紀(jì)星延點開看了會兒，直到里面“他將楚憐狠狠壓在床上”那段后，嚇得立刻甩了手機(jī)。

    有點怪。

    不然再看一眼。

    就這樣，楚憐調(diào)好調(diào)色板的功夫，紀(jì)星延已經(jīng)看完了三四條類似的帖子，看的……口干舌燥。

    楚憐一無所知，甚至還沖他笑了笑。

    紀(jì)星延頓住。

    笑起來真好看。

    不知道哭起來……是什么樣子。

    楚憐見他呆愣的樣子：“你怎么不畫畫光玩手機(jī)了，快要考試了。”

    “……哦。”

    紀(jì)星延將椅子拖到楚憐旁邊，對方身上的香氣令他心曠神怡。不是濃郁的人工香水味，也不是窒息奇怪的汗腥味，而是清淺的花香，帶著一點點的奶。

    他以前怎么沒注意，楚憐身上這么好聞呢。

    而且聞著聞著……紀(jì)星延低頭，像是發(fā)現(xiàn)新大陸一般震驚——

    他……有反應(yīng)了。

    *

    射擊場內(nèi)。

    林眷摘下護(hù)目鏡，對旁邊的好友道：“這已經(jīng)是你今天第四次失誤了，怎么回事。”

    顧斂周將放下手里的氣槍，模樣跟平時一樣冷淡。

    “沒事。”

    林眷當(dāng)然不信，朝場內(nèi)看了眼：“聽說你那位漂亮小同學(xué)三四天沒來了，怎么？跟你吵架了？”

    似乎是提到了什么命門，顧斂周的神色有一瞬間的怔神，不過很快就恢復(fù)了：“我不跟人吵架。”

    “哦，是嗎？”林眷笑得像只狐貍，“你現(xiàn)在看起來像個失戀少男。”

    顧斂周垂著眼。

    確實，楚憐讓他分神了。

    原本天天來找他的人，突然三四天沒來，他實在是有些不習(xí)慣——其實只要對方露出一絲厭惡或者嫌棄的表情，他都會出現(xiàn)一種低落的情緒。

    這種低落的情緒讓他沒辦法集中精力做任何事情。

    或許，楚憐是在欲擒故縱，或許只是圖一時新鮮，覺得他這個人沒什么意思，就立刻離開了。不帶一絲留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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