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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說來,蔣毅怕是已經出事了。 此等禍物現世,定會引起軒然大波。清堯聲音低沉。 煙煙在一旁聽得心驚膽戰,她趕緊由指著另一物,師尊,那這暗苼蠱又是何物? 按師尊所言,當時蔣毅師弟已被圜詔鏡轉附,他拿著暗苼蠱想扔進弟子堂的泉井里定是包藏禍心! 回想起適才的一幕,煙煙不禁背后冷汗直流,若是被得逞,那后果不堪設想! 暗苼蠱?清堯勾出一絲靈氣,用力捏碎麻密而細小的蠱蟲。 他也未曾聽過這蠱,名字好生奇怪。 靈氣捏碎的一剎那,蠱蟲仿佛嗅到了異常吸引之物。身體化作點點黑星,順著四散的靈氣攀附而上,隱匿在靈氣中,而后伺機進入清堯的經脈,再行吞噬。 清況舒凝著目光,看到了那一縷可疑的黑色斑點,在清堯指尖靈氣回收之際,他飛快地揮出一塊火石撞了過去。 火石砸在了清堯的指尖,清堯收手的一瞬間,焱火驟然噴出,發出真正令人心生寒意的嗤嗤響聲。 黑色蠱蟲在焱火中翻滾掙扎,火光映著黑斑冉冉升起,空氣里彌漫著一股炙熱。 但清堯三人卻心生寒意。 這蠱蟲好生厲害,竟可以攀附靈氣入體。若是被投擲到宗內泉井之中,那么 突然,清堯似是想到什么,眼瞳顫顫,原來如此! 他猛地看向清況舒,渡生宮查不出弟子出事緣由,便皆因為此! 清況舒旋即明白清堯的言下之意。 自那日討伐九幽魔界之后,渡生宮弟子陡生意外。 傳報,渡生宮修為中階者,大多頃刻之間血rou干枯,體內靈氣絲毫不剩,仿佛憑空蒸發消逝。 短短幾日,整個宗門仿佛蔓延了瘟疫,從弟子到長老,皆無逃脫。 清堯雙手微顫,他是親眼見過渡生宮慘狀的,如若今日不是煙煙發覺得早,難道明日他清鳴宗也將遭遇此等慘狀?! 隨著火石焱火明滅散去,他穩了穩心神,看向煙煙,你可還發現什么異狀? 煙煙連忙將她與璉詡、林霖的約定仔細道來,今日之事亦是幸有璉詡、林霖二位師弟,他們二人擔憂還有旁人作祟,此時已去往宗門各處搜查。 很好。清堯長舒口氣。 煙煙,你且叫宗門各處弟子全部聚集古廣場,查點人數,如有少者立即來報;況舒你現在即刻去執法堂,和郝長老一起,出動執法堂全部人搜查宗門,哪怕是翻了底朝天,也不能放過任何一處異常! 清況舒和煙煙領命后,便御劍疾馳而走。 清堯在二人走后,思忖了一下,連忙取出傳音石,給其他仙門尊者簡明告知情況,并提醒各大尊者提高防備。 給最后一個仙門傳音后,他望向天邊懸月,心中生出預感,今夜恐是無眠之夜。 清鳴宗,古廣場。 深夜寒氣濃重,上古巖石傾斜著直上云霄,仿佛墜入清冷月光當中,凌厲劍鋒被照耀著發出冷芒。 宗門各處的弟子皆是齊聚與此,按照各自門庭有序排整。 他們不敢像往日一般交頭接耳,臉上紛紛露出鄭重和嚴肅之色,手中長劍斜挎在腰間,儼然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 清堯站在大殿中央。 他身后的座椅空空蕩蕩,身旁弟子勸說他坐上歇息一會兒,也被清堯擺手拒絕了,現在的他坐立難安。 適才清堯和幾位長老將宗門結界予以加固,抬頭看著峰頂奇石上書的清鳴宗三字遒勁渾厚,散發出濃郁的鋒利劍氣,這才稍稍放寬了心。 煙煙披著一身寒露走到大殿上,水藍色的衣衫下擺沾染了幾處血污,長劍收回劍鞘,但也無法遮掩住劍刃上的鋒利寒芒。 師尊,各處弟子現已召齊。煙煙恭敬地行禮后,拿出一份名單稟明,已查出弟子堂弟子七名、閆飄閣小廝五名 以上弟子皆于入夜時分無故外出,至今下落不明。弟子猜測定當藏匿于宗門角落,等待時機投擲蠱蟲! 煙煙說到最后,聲音噙滿肅殺寒涼,隱約中還帶著一絲哀戚。 她知道名單上的這些人恐怕不是被圜詔鏡侵蝕了靈智,就是被暗苼蠱吸食了靈rou,能夠活下來的希望非常渺茫 清堯目光投向古廣場上的弟子們,他閉上眼眸。 片刻后,不帶任何情緒地睜開,傳本尊之令,凡列入名單者,遇之以焱火斬殺之。 然后,他揮手讓身后弟子取出一大兜火石,遞給煙煙。 煙煙接住火石的雙手略有顫抖,她知道師尊這樣的做法其實是對的。 圜詔鏡防不勝防,如不以絕后患,那么或許死去的就不止這些人了。可,那畢竟是宗族同門 見煙煙愣在原地,清堯視線一凝,他指著古廣場上的弟子道,越快找到那些人,你的這些師兄弟就會越安全一分。 言盡于此,煙煙雙手捏緊,弟子領命! 她轉身御劍而出的背影在月光映照下顯得分外果決。 隨著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宗門燭燈的火光愈發搖曳微弱,天際漸漸涌出一抹橘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