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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凌峰是清堯居住的山峰,拜入古凌峰就意味著成為清堯的親門弟子。 先前的澤暄便是古凌峰下一席,但即便如此,澤暄也沒有享有當眾被清堯收為親門弟子的待遇,只是一紙書令被喚上的古凌峰而已。 兩相對比,高低立判。 在古廣場一片嘩然中,晏宥抿直了唇,心中復雜一片。 因為一些緣由,他心中并不想拜入清堯師尊門下。 在晏宥的靜默下,空氣漸漸凝滯,氣氛也變得詭譎起來。 得不到回應,清堯隱隱皺眉。 一旁的灰衣老者見狀,連忙上前戳了戳晏宥,你可是興奮地木楞了?快點謝過尊上啊! 晏宥抬頭依稀對上清堯的視線,他感到強烈威壓感從清堯身上傳來,幾乎逼得他腿軟要跪了下來。 可 心里如在guntang的煎鍋上煎熬了幾番后,晏宥還是決定拒絕。 正當他想著如何開口時,天際傳來一聲朗笑。 師兄,這小子我要了! 一聲清脆而不容質疑的聲音響徹整個古廣場。 眾人咻地抬頭望過去,心中皆是大驚,誰竟敢和清堯師尊這般強行要人? 只見來者身著一襲沉竹纏枝蓮錦袍,頭上戴著兜帽裹住一頭墨黑色的長發,抬眼間,露出那秾麗至妖的容貌,一大朵暗紅色彼岸花從他的脖頸蔓延到左臉。 原本清雅深致的錦袍,竟在這人的映襯下顯得分外華麗。 率先反應過來,清堯猛地起身,聲音拔高,噙滿了罕見的不可置信。 況舒,你總算愿意回來了! 一聲況舒讓在場所有人瞪大了雙眼。 這就是清、清況舒師尊?! 疑惑聲和好奇聲頓時充斥全場。 清況舒這三個字也算得上是清鳴宗諸多不能說的禁忌之一。 傳聞這位況舒師尊自小在宗內長大,可生性叛逆,那時滿山峰都是師祖追著他鞭笞的身影。不過清堯作為清況舒的師兄,向來很是護著這個小師弟,每每都為其一同扛著師祖的懲罰。 后來,清況舒因愛上一位花神上仙,犯下大不逆之罪,師祖為此將其關到清鳴宗荒山,落下禁制數十年。 禁制解除后,師祖仙去,那位花神上仙據說也已經被貶入凡塵,自此清況舒性情大變,常年行蹤飄渺,就連向來疼愛他的清堯也無從得知其去處。 今日,清況舒竟愿意回到清鳴宗,實屬難得。 清況舒踩著長劍,并未曾先去見過清堯,而是徑直落到晏宥身前。 一道頎長黑影居高臨下地落在晏宥身上。 清況舒垂眼看著晏宥,絕色容貌從兜帽中泄露出一角。 他神識里傳音給晏宥,你且不要急于拒絕,相信本尊是最宜于你的選擇。 說完,衣袖微翻,一株冬蔻草靜靜躺在清況舒的掌心上。 !!! 晏宥眼角輕跳。 這冬蔻草正是他放在競展閣的那一株。 難道況舒師尊就是當時將雙生手釧拍賣給自己的那位老者?! 看見晏宥眼底的震驚,清況舒淡笑著將冬蔻草收了回去,心里篤定晏宥會選擇他。 不再多說什么,便轉過身飛向高臺上。 他逆著光向清堯走去,伸手摘下兜帽,深深彎下身行禮,然后笑著道,師兄,我回來了。 清堯盯著清況舒已經蔓延到左臉上的彼岸花久久不語,藏在衣袖下的手掌不住地顫抖著。 況舒終是走到了這一步啊 他眼底拗動,喉頭哽咽。 罷了,愿意回來就好。 清堯伸手扶起清況舒,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掩下心里的復雜心情,清堯想起適才況舒好像說他想收晏宥為徒? 于是便指著晏宥,況舒,你可認識他? 清況舒瞥了眼,機緣巧合下有過交際,我與這小子算是頗有緣分,不知師兄可否割愛,將他讓予我? 聞言,清堯挑了挑眉,想也不想,十分爽快,師弟你難得開口,既是看上了晏宥,便要多費心培養于他。 此言一出,便是同意了清況舒帶走晏宥。 不僅如此,清堯又追加了許多靈寶贈與晏宥,就是希望晏宥能盡心盡力地待在清況舒身邊。由此可見,清堯對清況舒這個師弟的寵溺之深。 在眾人復雜的目光注視下,晏宥跟著清況舒回到了莘濉峰。 莘濉峰是專門留給清況舒的修煉之地。 雖常年未有人居住,但一直安排有小廝打掃,也算干凈。 清況舒斜斜倚在椅上,他褪下兜帽,撥了撥略有凌亂的烏發。 你叫晏他頓了頓,目光犯懶地凝著晏宥。 弟子晏宥。晏宥補上。 清況舒嗯了一聲后,也并未多說什么,好像晏宥到底叫什么在他心里沒什么重要的。 一時間大殿又靜默了下來。 終是晏宥忍不住發出疑問,況舒師尊,您為何要收我為徒? 清況舒支著下巴,目光刺向晏宥,那你又為何不愿拜入師兄座下? 晏宥: 他抿唇,眸子里劃過一絲錯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