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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劍圣墓葬之地的鎮(zhèn)壓下,只留有三成魔力的蕭郁淵幾乎傾盡了自己所有的魔力,才堪堪將晏宥過重的傷勢抑制住。 等到外傷被醫(yī)治后,蕭郁淵收回手,虛握了幾下有些泛軟的手掌。 他屈指撥了撥納芥鈴,取出幾株藥材。 將藥材懸空于掌心之上,魔氣化作一團烏黑火焰,隨著溫度的逐漸升高,跳動著的熾熱焰心不斷將藥材融化成藥液。 翡翠一樣濃稠的藥液被包裹在火焰團里,等到幾株藥材完全融合后,他豎起雙指,將藥液彈到玉瓶里。 然后起身坐到晏宥身邊,蕭郁淵扶起晏宥,讓其靠在自己的懷里。 他一只手將玉瓶放在晏宥唇邊,另一只手輕輕地托住晏宥的下頜,小心地將藥液順著唇縫喂了下去。 期間,幾滴藥液順著晏宥的唇角流下,蕭郁淵陰郁著面色,用拇指輕輕擦拭掉藥漬。 溫潤的藥力慢慢滋養(yǎng)著晏宥被毀壞的身體,可由于經(jīng)脈不暢,藥力的揮發(fā)終究太慢。 看著晏宥始終灰白的唇色,蕭郁淵擰著眉,將自己的左胳膊的xue道封閉,隨后咬破食指。 指腹上瞬間冒出的一滴血珠,他將手指伸到晏宥唇邊,把血珠喂了進去。 指腹剛剛觸及晏宥的唇,一股溫軟頓時纏繞上指尖。 許是魔尊之血蘊含的濃郁能量,晏宥本能伸出舌尖勾走血珠。牙齒輕輕磕了磕指腹,帶起一縷麻癢。 蕭郁淵下頜微沉,纖長的睫毛低垂著,他凝視著晏宥,見后者主動吸食,一直緊鎖地深邃眉骨才浮上一星點笑意。 看來傷勢已經(jīng)穩(wěn)固了。 他心想。 血珠被舔食干凈,蕭郁淵準備收回手指。 可剛剛退出些許,晏宥仿佛被搶了糖果的孩童,不禁直挺挺地向前勾了勾身子,張著嘴將他的手指含在嘴里。 牙齒咬了上去,用了些力氣不斷吸食著。魔尊之血順著刺破的傷口一點點地被吮吸出來,晏宥喉頭滾動,像一只饞嘴的小貓。 指腹重新被溫軟包裹著,蕭郁淵臉上剛剛浮現(xiàn)的笑意突然僵滯,眸中涌上錯愕,反應過來后,他沒好氣地看著晏宥,暗啐道:你這小劍修,怎還放肆上了! 可說到底,他也沒舍得將手指抽出,就著這個別扭的姿勢,任由晏宥含著他的手指吮吸。 隨著魔尊之血的催化,藥液的藥力都被激發(fā)了出來,晏宥原本蒼白的臉色,逐漸多出了幾絲紅潤。蕭郁淵用另一只手扣上晏宥的手腕,仔細探查了脈象后,這才舒口氣。 他緊挺著的后背放松下來,靠在身后的樹干上,舒展了一下泛麻的脖頸。 此時晏宥的呼吸變得平緩,咬著指腹的力度也松弛了下去,蕭郁淵秉著呼吸,輕輕地將手指抽出。 這次晏宥沒有再勾上來。 見狀,緊繃的身子才放松下來。 目光落在少年白皙的面龐上,看到濡濕的發(fā)絲貼在側臉上,蕭郁淵伸手拂過,骨節(jié)分明的指骨順著臉頰向下劃過。 第一次有人如此親近地躺在自己的懷里,一時間蕭郁淵覺得心里滿當當?shù)模騺聿恍盘烀乃蝗挥X得萬幸 墓葬之地里的時間依舊分有晝夜,猩紅的圓月逐漸躍上天際,夜色將樹林染上幾分神秘危險之感。 晏宥身上披著一件錦衫,靠著樹干躺著。 一旁點燃了一團篝火,映著火星劈里啪啦的爆裂聲,蕭郁淵雙手環(huán)胸,魔影劍斜倚在身側,他半闔著眸子假寐。 與白日里不同的是,蕭郁淵戴了一副面具。 面具遮擋了右側的額頭和半張臉,露出高挺的鼻梁和精致的薄唇,在冷玉面具,他那雙狹長冰寒的眼眸襯得愈加幽深。 因為魔力枯竭加上本源之血受損,蕭郁淵的右臉浮現(xiàn)出了魔紋,因此他才戴上了面具用來遮擋。 篝火的明亮不時引來樹林中的靈獸,聽到身后有悉簌簌的動靜,蕭郁淵眼睛未睜,向后隨手揮出魔影劍。 劍鋒刺穿荊棘,筆直逼向一頭長相兇狠的靈獸。 是一頭形如白鹿的四角鷂。 四角鷂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嘶吼,驚恐中倒地不起。 將魔影劍收回,蕭郁淵淡淡瞥了眼晏宥,見后者沒有被驚動,才又緩緩闔上眼睛。 沒過一會兒,等蕭郁淵再次清理了一頭靈獸后,身上的傳音鈴發(fā)出震動。 他取出傳音鈴,就聽見玄墨使荊昊的聲音。 尊上,通天澗有異。 聞言,蕭郁淵挑了挑眉,通天澗是鎮(zhèn)壓窮奇之地,難道說是有人在打窮奇的主意? 你且細說。 在蕭郁淵與荊昊說話之時,晏宥于混沌不堪的神識中掙扎著清醒過來。 我還活著? 晏宥還記得被推下懸崖的一幕,原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沒想到能再次醒過來。 沉重的眼皮使他睜不開眼睛,只能瞇著一條縫,擠著眼睛查看周圍環(huán)境。 于上挑爆裂的點點火星中,他依稀看到篝火的對面坐著一個人。那人臉上帶著面具,氣質俊冷,應是長得十分好看。 依稀中,晏宥迷迷糊糊地聽到尊上、通天澗等字眼。 大腦遲鈍了幾秒后,突然心中一咯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