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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這幾天我會讓大家少出門,食物方面不用擔心,我們已經開始儲備冬天的rou干和果干,大約可以維持一個月。 不用布置隱匿魔法陣嗎?等祭祀說完,雪南沒聽到有關魔法陣的敵方,忍不住問,圣殿的圣子這次也會來,我見過他,他似乎很厲害。 我們已經布置了隱匿魔法陣。祭祀回答,您難道沒發現嗎? 雪南有些凝重地點頭。 他是沒發現,在靠近部落的地方一眼看到了周圍的小房子。 看到他點頭,祭祀的疲憊更重了,似乎下一刻就要昏睡過去,苦笑道:我已經布置了隱匿魔法陣,可惜我只是一個低階魔法師,廢了很大的力氣才將魔法陣布置好,代價就是我要時時刻刻待在這間屋子里,維持法陣運轉。 但是您說沒發現魔法陣,看來是在我不知情的時候已經失效了。 這個老人看起來很失落,他的一生都在保護族人,奈何天賦不高,也沒有系統的魔法指導,能到這個程度已經是極限了。 雪南心里一緊,看到一位老人如此無助,他的心像是被一只看不見的大手捏緊了,幾乎要窒息,急忙把系統給的魔法書搬出來,撲騰一聲丟到地上:我是魔法師,這里有魔法書,說不定我可以重新布置一個魔法陣。 還有,部落的成員們考慮過去魔界嗎? 雪南經過深思熟慮,才拋出這個問題。 在他看來,混血在人類的圍剿下生活得并不好,每天都是提心吊膽,孩子們也無法進入學校或者跟隨有經驗的魔族學習,未來能學習的東西只有狩獵或者一些低階魔法。 雖然混血的武力足夠強悍,過了百年都延續不絕,但面對裝備精良,實力不在自己之下,還有魔法師助陣的圣殿來說,缺點實在太明顯了,長久發展下去結局很不樂觀。 既然這樣,為什么不換個地方? 精靈和龍族排外,海妖生活在大陸西邊,矮人直接消失不見,落日森林則是在大陸東邊,不論去投奔誰都很不現實,干脆直接去魔界。 反正魔法書里肯定有傳送魔法陣的介紹方法,他怕什么?! 雪南斗志很高。 祭祀渾身顫抖,差點推翻桌子,激動得站起來,魔法杖也沒拿,而是隨便滾在地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您說的是真的嗎?您有辦法讓我們去魔界? 我沒學過魔法陣,心里沒把握。雪南誠實說出自己的想法,如果給了虛假的希望,又殘忍地將其打碎,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給希望,我會盡力。 離開祭祀的小木屋之后,雪南的心情和進來之前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一開始還有點找到組織的輕松,現在則是全部落人性命壓在肩頭的沉重感。 雪南并不緊張,他的小破工作室也不是一開始就一帆風順,窮困得發不出工資的時候也有過,當時工作室里的成員每天靠吃方便面度日。 但是他撐了下來,帶著大家從「不知名游戲撰稿人」「營銷號」「講的東西都沒什么營養」等標簽中掙扎出來,一躍成為了國內數得上號的平臺方,不少小公司砸錢讓他們推廣。 換句話說,雪南的抗壓能力很強,越是困境,他越是有一股韌性。 但韌性不能當飯吃。 雪南聞著空氣里飄來的烤rou香味,混雜著孜然辣椒的氣息,大半天沒有進食的肚子適時發出咕嚕聲。 你餓了嗎?身后有道聲音忽然響起。 是有點,不知道現在有沒有食物了雪南喃喃回答。 剛才還沒什么感覺,現在餓了,胃部開始絞痛,口水也不自覺分泌。 給你吃。 一股極香極誘人的味道出現在雪南鼻尖,他幾乎立刻咬上去,鮮嫩的雞rou幾乎能流出汁,表皮烤得正好,既不膩味,又帶著一股烤焦的香氣,雖然只放了鹽,但烤rou最本質的味道被完美激發出來,絕了。 雪南感覺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后,吃到的最好吃的食物。 他一口氣吃了半只烤雞,腹部終于不再抗議自己受到的虐待,而是滿足的飽脹,雪南終于有心思去看遞給自己烤rou的好心人。 之前觀察過的孩子睜著他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雪南。 雪南嚇得差點把剩下半只烤雞丟出去:怎么是你?! 為什么不是我?這句話自動被孩子理解成了嫌棄,雖然從小到大部落里的成員都把他當做透明人,按理來說他習慣了這些情緒,但是它們出現在雪南身上時,他還是感到了不舒服。 那孩子皺著眉,平靜的臉上露出一抹戾氣,內心的煩躁完全顯示出來,將剛才的話又重復了一遍:為什么不是我?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的食物應該不多,分給我你就沒得吃了,所以很驚訝。雪南急忙解釋,沒有不喜歡你的意思,我很喜歡你的。還有,謝謝你的食物,不然我就要被餓死啦。 那孩子愣在原地,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有人對他說「喜歡」之類的詞語,臉上的戾氣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不好意思,以及一點點害羞,像一個真正的孩子那樣:我也很喜歡你。我叫布蘭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