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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出繁華的鬧市口,剛踩下一腳油門,車屁股就被懟了。 貼上來的跑車驅動力強,沒等紀戎穩好方向盤,又一個加速撞了上來。 前車霎時偏離車道,直直往人行橫道上沖。 急剎車下,輪胎與地面摩擦后發出巨大的吱嘎聲。 幸好沒撞到行人。 紀戎又一個急倒,將意欲離開現場的跑車死死卡在了綠化帶欄桿與車身之間。 孟獻進退不得,啪的摔上車門。本意是要來恐嚇紀戎一頓,誰知這人不知死活,竟然反過來大膽挑釁。 他越想越氣,大跨幾步走近,揪著紀戎的衣領將人拖出車門,緊接著上手就是一拳。 你活膩了,敢來惹老子? 原來孟厭的老子是跟這個人學的。紀戎頂了頂酸痛的臉頰,還有閑心笑了笑。 不痛不癢的,拳頭好像打在了棉花上,孟獻氣急敗壞,再次揮出一拳,這次被輕巧躲過。 紀戎也不還手,像逗猴子一樣,惹得孟獻疾步去追,等人到跟前,又閃身躲開。 我他媽弄死你。幾次三番,孟獻徹底沒了理智,他快走幾步從后備箱取出電棍,先是一把敲碎了紀戎的車窗玻璃,接著一棍子打在了紀戎背后。 一聲悶響配合著很明顯的電流聲,紀戎立馬脫力跪到地上。 干什么!不許動! 不許動!放下武器! 還沒等他得意,隨著幾聲呵斥,孟獻忽然被大力按在車身上,不能動彈。 他眼見著紀戎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伸手摸了摸臉,剛剛還完好無損的嘴角就帶出一攤血跡。 撞車點正在城北警務局門口,這么大的動靜早把里面值班的幾位軍警驚動了。 你故意的?孟獻掙扎不止,恨得牙根發痛。 電棍掉在地上,臉被按在沾滿灰塵的車身上,咔噠一聲,反剪在后的手腕上又忽然墜上了冰涼的金屬。 長這么大,他從來沒有受過這種屈辱。 開車撞人,當街行兇,我們老遠就看得清清楚楚,你確實是故意的。 給我老實點,走。 蕭遠岱的這位同僚吳警官是出了名的剛正不阿,今天正好輪到他執勤。 被推得跌跌撞撞,孟獻直起腰,努力平復下心情,冷聲道:我是蓮華路孟家的人,我要聯系我的律師。 他此舉確實魯莽,著了紀戎的道。 不過也不是什么擺不平的大事。 吳警官理都不理,冷著臉指揮跟過來的輔警,聯系交警過來拍照取證,然后趕緊把車拖走,不要妨礙交通。 又指了指紀戎,過來做筆錄。 警察先生,我要報案,這人侵吞了我伴侶的財產,還要殺我滅口。紀戎揉著后背一瘸一拐跟上去,嘴角破了皮,深邃的眼窩還泛著紅。 原本冷靜戲謔的神情破裂開來,慌張和惶恐取而代之。 你他媽跟我在這兒演呢!剛找回的理智又瞬間沒了,孟獻舉起手銬就要往紀戎頭上砸。 老實點!背后猛的一痛,電棍砸了下來,孟獻滿腹的怒氣發不出來。 他轉頭對著吳警官怒目而視,又生生忍下到嘴邊的幾句威脅。 這要是在城南,哪個不長眼的敢這樣對他? 我是蓮華路孟家的繼承人孟獻,我要聯系我的律師。孟獻咬牙切齒,一字一句,再次強調自己的身份。 電話如愿以償打了出去,孟獻一再和律師強調不必知會他父親,誰知一抬頭,等來的正是臉色鐵青的孟昭獲。 原本只是一件可以隨意遮掩的家務事,現在成了刑事案件。如果糾纏下去,任由紀戎從故意傷害引到財產侵占,勢必會有警察上門細查。 孟家在城南,與城南警務局的關系非常親密。 如果管轄權在城南,其實沒什么要緊,但孟獻被抓了個現行,犯罪地點就在城北警務局門口。 吳警官不會轉圜,在孟昭獲來之前,已經根據紀戎提供的材料立上了案。 放在平時,就算案子已經在城北立下,要遮掩起來也不難,往上打聲招呼就行。可孟昭獲此時極不愿意讓姚青發覺,自己引以為傲的蠢兒子正在和五連山案的當事人糾纏不清。 更何況,最崇拜姚青的二兒子孟默也要回來了。 孟昭獲主動賠了醫藥費和修車錢,要與紀戎私了。 談到天色昏暗,雙方才勉強達成合意。 紀戎表示可以不再追究孟獻對他的故意傷害,但前提條件是孟昭獲配合與孟厭進行親子鑒定,也要主動提供他哥哥孟昭猷的遺物以便提取DNA樣本。 我會拿著公證書來申請撤案,您越快,我就撤得越快,孟獻也能少遭點罪。紀戎的后背已經青紫一片,他坐得板正,氣勢并不銳利,看起來很好說話,卻沉穩又固執。 孟昭獲心里清楚,紀戎是要先從法律上明確了孟厭的身份,再徐徐圖之。 那可真是愚蠢。 他打定主意用先前孟厭轉給他的那點鈦礦股份吊著紀戎,和他拖著談。 孟家賬目上并沒有多少流動資金,更不要說他有的是時間和渠道通過暗網將財產轉移出去。等紀戎發現的時候,遺產別變成債務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