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佛系炮灰 第308節
尤其是跟王麻子結婚之后,劉寡婦有心修補跟兒子的關系,卻發現女兒把他籠絡的死死的,這讓她情何以堪。 “你一個小孩子懂什么,女人都是要嫁人的,既然遲早要嫁人那還讀什么書。”說完等著劉愛花,“把通知書給我。” 劉愛花一個激靈,退后了一步:“媽,我想讀書,不想嫁人。” “這事兒由不得你。”劉寡婦伸手過來搶。 劉愛花緊緊的將通知書藏在懷里,口中喊道:“媽,算我求你了,你就讓我去讀大學吧,等大學畢業我一定會好好工作,到時候工資都交給你。” “不行,那都是沒影的事情,我不信。”劉寡婦不聽。 劉愛花轉頭看向王麻子,見他只是沉著臉冷眼旁觀。 忽然,劉愛花撲過去跪下來:“王叔,求求你勸勸我媽吧,我發誓,等到了大學就會省吃儉用,多出來的生活費都寄給家里,等我畢業了找到工作,工資也都交給你們。” 劉愛花熟知兩人的性格,劉寡婦是自己過得不好,生怕別人過得好。 但王麻子不同,他并不疼別人的女兒,可心里頭卻有小柱,用金錢更能打動他。 果然,劉愛花的話一說,王麻子臉色微動。 劉愛花再接再厲的喊道:“王叔,我媽要是真把我賣了換彩禮,統共也就那一百塊錢,可等我上了大學出來工作,一個月最少也能有二三十,用不了一年就超過一百了。” 她心底知道,如果錯過這次的機會,以后劉寡婦是絕對不會再讓她考大學,那她這輩子就只能留在上河村,嫁一個腦子都不清楚的男人,再也掙脫不了。 如果沒有這一次的機會,劉愛花或許就真的任命了。 可明明她都快抓住了,怎么舍得放棄。 耳邊響起顧家姐妹的鼓勵,吳萱萱的一番話,劉愛花忍住眼淚,抬頭看向王麻子:“王叔,你要是不信我,咱們可以立下字據,只要你們讓我上大學,將來我一定換你們十倍百倍的一百塊。” 王麻子沉吟不語,他心底是想要更多錢的,但相處時間久了,他也知道愛花這姑娘心思太多,這要是人走了,真的還能往家里寄錢嗎? 一個字據有什么用,隔壁村那知青還是結了婚,生了孩子的,結果還不是一去不回? 眼看自己好說歹說,他們就是不答應,劉愛花鼻子一酸,眼眶紅彤彤的。 忽然,劉小柱跟著一塊兒跪下來:“爸,算我求你了,你就讓我姐去讀書吧。” 一聲爸,如同平地驚雷,讓王麻子大驚失色。 “你,你喊我什么?” 劉小柱微微低頭,臉上閃過一絲難堪,但還是堅持道:“爸,你就讓姐去讀書吧。” 一時間不管是劉寡婦,還是劉愛花,臉色都復雜不已。 一家人心知肚明的事情,卻都不約而同的瞞著劉小柱。 劉小柱卻不是瞎子聾子,早在王麻子進門之后,他隱隱約約就猜到了,小孩子內心覺得羞恥,但時間久了,他也知道王麻子不是好人,對他卻真的不算差。 可他更加知道,為了他,王麻子肯定會變本加厲的壓榨jiejie。 “爸,算我求你。”劉小柱又重復了一句。 王麻子聽著他一聲聲爸,臉上的笑容抑制不住的咧開來,這會兒心里頭哪兒還有那么多想法,一把將兒子扶起來:“哎,小柱,你再喊一聲。” “爸。”羞恥過后,劉小柱反倒是喊得順口了。 王麻子連聲應下,眼眶都微微泛紅,不看依舊跪在地上的劉愛花,倒是好一副父慈子孝的場景,劉寡婦張了張嘴,卻什么都沒說。 有了兒子的這一聲爸,王麻子也不那么算計了,笑著說道:“愛花快起來,哎,你有本事能考上大學,那爸媽只有高興的,你盡管去讀書。” 劉愛花的臉色有些發僵,她有些復雜的看了眼弟弟,感激和苦澀的滋味,一時間讓女孩不知道該說什么。 許久,她干澀的喉嚨才發出一聲:“爸,謝謝你。” “這些年你辛辛苦苦下地干活,養活我們姐弟,這些恩情我都記著,將來我能賺錢了,一定會好好孝敬你。” 對于女兒的這一聲爸爸,王麻子倒是不那么在意,只淡淡說了句:“愛花,這都是你弟弟為你求來的,你要是有良心,將來有出息了記得提拔他。” 劉寡婦抿了抿嘴,提醒道:“那字據還要不要立。” 王麻子看向劉愛花,后者咬了咬牙,打算去拿本子。 誰知道劉小柱卻攔住她:“爸、媽,今年我是沒考中,但我會繼續好好復習,等明年繼續考,我就不信自己考不上大學。” “有志氣,不愧是我兒子。”王麻子一聽這話,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有劉小柱插科打諢,到底是沒讓劉愛花當場立下字據。 其實生產隊跟劉小柱一樣沒考上大有人在,高考是座獨木橋,不只是需要實力,也需要一定的運氣。 吳萱萱就是運氣不好的,知道這一次高考不限制成分后,她就咬咬牙去報名,一番周折好不容易拿到考試的資格,結果考試前一天著了涼,考場上上吐下瀉。 幸虧顧家兄弟就在門口等著,順帶把她接了回來,不然非得鬧出大毛病不可。 這么一來,吳萱萱心知自己肯定是考不上了。 她怕父母擔心,強打起精神來安慰他們:“其實就算是參加了考試,政審那關也過不了,這樣也好,直接死心了。” 周子衿心疼的摟住女兒,他們倆都是大學教授,女兒是他們手把手教出來的,要是一切順利的話總不能比那些知青考得差。 吳萱萱笑了笑,又說:“其實這樣也好,我舍不得你們,萬一考上了我也不放心一個人走。” 十年的時間,吳巍也蒼老了許多,曾今的他溫文爾雅,一看就知道是文化人,可現在卻手腳粗大,滿頭白發,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六七十了。 聽見女兒懂事的話,吳巍嘆了口氣:“都是我們拖累了你。” 吳萱萱拉住他的手:“爸,我不覺得是拖累。” “上河村很好,風景好,人也很好,雖然下地干活是累了點,但只要我們一家人在一起,我心里頭就是開心的。” 她一點兒也不后悔跟著父母一塊兒被下放。 眼看一家三口就差抱頭痛哭了,鄭通咳嗽一聲,提醒道:“行啦行啦,今年不行還有明年,再者,明年指不定你們就不在這兒了。” 吳巍和周子衿的臉色都是一邊:“鄭老先生,你是不是有什么消息?” 鄭通指了指上面:“都說要平反呢,咱們也沒犯下什么大罪,有這個功夫抱頭痛哭,還不如寫信聯系聯系老朋友,指不定還能快些回去。” “回去?”周子衿有些恍惚的問,“我們還能回去嗎?” 她一直以為,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可她發愁啊,女兒越來越大,出落的亭亭玉立,上河村算是風氣極好的生產隊了,但偶爾也有二流子過來張頭探腦的,尤其是村里頭老光棍吳老三,最近來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周子衿知道,有些生產隊對女知青很不友好,甚至還逼著女知青嫁人的,知青尚且這樣,更別提他們這樣成分有問題的人了。 偏偏他只是看,也不做什么過分的事情,夫妻倆都沒法往外說。 周子衿只得時時刻刻盯著女兒,夫妻倆總有一個陪著女兒出門,絕對不讓她落單,生怕一個大意,就后悔終生。 這會兒聽了鄭通的話,周子衿宛若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鄭通點了點頭:“高考恢復,政策也越來越松動了,你們要早做打算。” 即使要平凡,肯定也不是全部一起,這個先后快慢,可不得自己套關系走人脈。 周子衿立刻反應過來:“寫信,對,我得去寫信。” “老吳,你不是還有幾個朋友在北京嗎,快給他們寫信,指不定誰就能幫上忙。” 吳巍一聽,也顧不得自尊和臉皮了,趕緊找出自己的信封信紙來,但等提起筆來,他一時又不知道該怎么寫。 鄭通看著他們的模樣,心底微微嘆了口氣。 他背著手離開老屋,一邊走,一邊哼起歌兒來,想到前兩天收到的那封信,鄭通猶豫再三還是沒回。 上河村有上河村的好處,這里很安寧。 自家外孫女也習慣了這村子,在高中好好的讀著書,與其這么匆匆忙忙的回去,一頭扎進那亂七八糟的地方,還不如多等兩年。 鄭通心底自有盤算,又因為在北京無牽無掛,唯一的外孫女就在身邊,反倒是比吳家看得開,一點都不覺得急迫。 之前夏天病倒的那會兒,鄭通一度覺得自己熬不過去,都開始托孤了。 誰知道顧明東弄到一根人參,也不覺得浪費給他用了,又讓他熬了過來。 鄭通偶爾想著,自己要是能早些年遇到顧明東,收他當徒弟,后半輩子就不會過得那么凋零。 但這也只是想一想,看過的人,做錯的事情,永遠都無法挽回。 幸好老天爺待他不薄,老了老了,反倒是能享幾天清福。 忽然,鄭通皺起眉頭,朝路邊的竹林看去:“誰在哪里?” 厲聲未落,一個賊眉鼠眼的男人提溜著褲腰帶走出來,瞧見他便嗤笑道:“臭老頭管什么閑事兒。” 這片竹林距離老屋很近,平常吳萱萱去洗衣服就要經過。 鄭通見多了人性丑惡,臉色不大好的看著他:“你在這兒干什么?” “你管得著嗎?老子在竹林里拉屎。”吳老三提了褲子,顯然不把他一個臭老九放在眼里。 沒等到想等的人,反倒是見著個老頭,吳老三罵了句晦氣,轉身走了。 鄭通厭惡的看著他的背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底閃過一絲冷光。 就在這時候,顧明西過來了:“老師,我正要去找你呢。” 瞧見小徒弟,鄭通露出幾分笑容來,再看她端著一個砂鍋就知道為什么:“怎么又給我送吃的,最近你送太多啦,我都吃胖了。” 顧明西笑嘻嘻的說:“不趁著現在多吃點,等我去北京上學可就沒人給你煮了。” 鄭通笑道:“你哥和小蕓兒肯定不能忘了我。” “那你也嘗不到我的手藝了。”顧明西笑道。 鄭通一聞,就知道是排骨湯,笑著說道:“聞著真香,你啊,等到了北京就好好學習,別老嘻嘻哈哈的,學校里的人千奇百怪的,萬一遇上事兒也別著急上火的,這點你不如你妹。” 顧明西吐了吐舌頭。 鄭通接過砂鍋:“我帶回去吧,你趕緊回家。” 想了想又不放心:“以后別一個人過來,路上不安全。” “這才十多米的事情,有啥不安全的?”顧明西不明所以。 老屋和他們的新家距離不遠,雖說兩邊都是竹園,但上河村都這樣,喊一聲就有人能聽見。 鄭通只說:“天冷,路面都結冰了,別粗心大意出發前把腳拐了。” 顧明西心底覺得奇怪,但還是點頭答應了。 另一頭,吳老三越走越覺得不甘心,心里頭憋著一團火。